再度睁眼,她已被慕明韶抵在了门边的墙上。
“你刚才真想让他带你离开?”
慕明韶嗓音低凉,浸得她心寒。
后背墙面冰冷又坚硬,令她心里委屈又难受,还难得对着这人有了几分怒意。
难得拔高了音量,对人抱怨道:“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既如此,寻旁人带我回去不是更容易吗?”
反正已叫他瞧见了。
听她这言语,慕明韶却反倒勾起了唇角,“你倒是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对我说的。”
谢依依双唇微张,她其实一直没忘,听人特意点出她才仔仔细细忆了起来。
那日她苏醒,说得是“以命抵命”
,只求他能救下谢凌川。
她爹官职不高,却事务繁忙,她娘还要更着,自她出生,便是那个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兄长一直守着自己。
如父如母。
舍了她这条命,她也觉得值得。
可慕明韶没收,她更是感恩戴德。
慕明韶挑了这事出来说,她真真反驳不了。
她就是亏欠了他。
可谢凌川没有。
谢凌川从昏迷到苏醒,外界事半点不知,凭什么就得背负一个谋逆的名声?
“也并非没有别的法子……”
她喃喃开了口,握住了慕明韶抵在墙面上的那只手腕。
刚才想着谢凌川在宫中的生活,她忽地忆起来了,抿了抿唇,认真道:
“你不过是希望旬国宫中有个内应,我以往鲜少出门,你……”
话到这儿一顿,她垂下脑袋,耳根子泛起一抹红,“等明年开春,将那红蛛养熟了……你可以将我送去方乾皇帝身侧。”
旬国新皇什么都好,励精图治,体恤百姓,唯独不好的是,过分好色。
听闻稍有些姿色的宫女也要收入后宫之中,这两年宫中但凡要动土,七成是要整修后宫。
她垂着脑袋,忘不见慕明韶嗓音清冷的质问,只听得见他嗓音清冷的质问:
“你就这么确信他能瞧得上你?”
“应当……是瞧得上的。”
她难得出门,城中能认得出她的世家子不多,登门娶亲的却不少,应当能入了那皇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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