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冬自然不敢要,仍是垂首,直挺挺站着。
静琴见状,只能搁在堂屋的桌上。
那银票被风吹得刺啦刺啦响,石冬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待梅三小姐走了,他连忙回驿馆,一字不差的向燕王禀报。
那两张银票的面额不小,傅铮静静看着,随手搁在桌上,又问石冬:“还说什么了?”
石冬摇头:“什么都没说。”
傅铮的手顿了一下。他本想抿口茶的,一顿之下,他转而望向石冬,蹙了蹙眉,道:“什么都没说?”
“是了,王爷,三姑娘其他什么都没说。”
石冬回道。
傅铮默了默,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又拈起那两张银票。
她用这两张银票打发他。
这两张银票轻飘飘的,托在他的手中,却有些重,全是那人对他的厌恶。 薄唇抿着,傅铮仍是沉默。
半晌,他将银票重新搁在手边。眨了眨眼,傅铮淡淡道了句:“本王知道了。”
说罢,又沉沉摆了摆手。
石冬退出去,顺手将门阖上。
转了个身,就见傅钊迎面过来,兴匆匆道:“石冬,我七哥在么?”
他找了傅铮一上午,就想问问他和那几个探子交手的事。傅钊亲眼看到的时候,被吓到了。他竟不知自己这位好哥哥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如此利落冷静。这会子缓过劲来,自然要缠着傅铮问。
瞥了眼里面,石冬推搪道:“殿下,王爷如今有事,不便打扰。”
“什么事?”
傅钊越发好奇。
石冬面不改色胡诌道:“王爷的机密要事。”
傅铮坐在屋子里头,听着这一问一答,他没有动,好看的眉眼低低垂着,视线落在那两张银票上。
就听傅钊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声,转而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找循循,看看她那幅画怎么样了……”
这兴高采烈的声音渐渐远了,傅铮仍是沉默的坐在那儿,眸色略暗,一言不发,那张勾人的唇紧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半晌,他起身,推开门唤道:“十一弟。”
傅钊那会儿已经走远了,听到声音步子一顿,回头道:“七哥。”
又兴高采烈的跑回去。
且说梅茹回了驿馆,径自回自己厢房去。
静琴担忧道:“姑娘,真不用当面给燕王殿下道谢么?”
“不用。”
梅茹冷笑。
她不去找那人算账就不错了,还当面道谢?
拿哥哥在医馆这种事唬她出门说话,也真难为他堂堂一个王爷做得出来!
梅茹气极,却也懒得当面质问这人——她根本不愿与傅铮有任何的牵扯。可这人好歹救下哥哥,所以勉强拿些银票给他,也算是两不相欠,没有瓜葛了。
翌日,梅茹起的极早。
她今日答应了姨父要去大营,但梅茹又不愿意再和傅铮同路,所以她早早起来,跟小乔氏说了声,没有用朝食便先行过去。
那会子天刚蒙蒙亮,城门刚开,车夫还在打呵欠。
梅茹也困得厉害,静琴给她后面垫了两个软垫子,让她再靠着眯一会儿。
见自己姑娘睡下了,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马蹄声,静琴忍不住开始担忧,这一路三十里,就她们主仆二人外加一个车夫,万一遇到作恶的胡人怎么办?听说那些胡人可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呢……
如此一想,静琴不由愈发担心,亦愈发紧张,她挑开车帘望着外头,只盼赶紧到大营。
又想,自家姑娘也是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