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转身,打哨唤过来了自己的马,说“因为今夜这事儿,所以对我言语亲近。这会儿人都散了,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那能怎么着。”
沈泽川挑着灯笼,拿眼睛又柔又乖地瞧着他,“再把你咬一口不成”
萧驰野倏地逼近一步,游刃有余地说“你得了这么一副皮囊,全用来蛊惑人心了。这么瞧着我,是要我以为什么意思呢”
沈泽川无动于衷,反而对他轻声说“我就生了这么一双含情眼呀。”
萧驰野用马鞭虚虚地点在沈泽川眉心,揶揄地说“白瞎了这双眼,里边全是算计。”
“我生了条贱命。”
沈泽川抬指缓缓拨开马鞭,说,“不算计怎么玩儿呢”
“二公子今夜冲的是自个儿。”
萧驰野无情地说,“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得亏今夜月色这么好。”
沈泽川说,“干什么要坏我自作多情的气氛。”
萧驰野翻身上马,持着缰绳看他片刻,浪荡地说“怕你为着这点恩惠赖上我,哭哭啼啼的闹人烦。”
“你不是酒喝多了。”
沈泽川含蓄地说,“你是病入膏肓了。”
“这事儿谁知道呢。”
萧驰野说,“毕竟撒泼打滚的事你不是没干过。”
这夜里跟着安静下去。
萧驰野收了目光,算是小胜一场。他策马跑了几步,忽听后边人含笑着说。
“五年前你丢的东西,找着了吗”
萧驰野骤然回,勒马定了须臾,寒声说“把扳指还给我。”
沈泽川看着他,那眼神却让萧驰野觉得坏得很。
沈泽川说“想要扳指好说,学两声狗叫我就给你。”
海东青扑落在萧驰野肩头,和主人一起,冷若冰霜地盯着沈泽川。夜已深,不知名的更夫敲了梆子,惊灭了沈泽川手里的灯笼。
道上一片昏暗。
几日后,李建恒才敢在萧驰野跟前露面。他意外地现萧驰野似是火气还没消,一起听曲儿的时候冰碴子直往周遭掉,吓得那些细皮嫩肉的姑娘一个都不敢过来伺候。
李建恒端着茶盏遮挡,悄声说“还气呢”
萧驰野嚼碎了冰,说“消了啊。”
李建恒听着那“嘎嘣”
声寒毛直竖,说“这马上入秋了,冰就甭这么吃了,怪瘆人的。”
“年年备那么一大窖,搁着也是浪费。”
萧驰野架高了双脚,仰身压后。
“那我给你说点高兴事儿。”
李建恒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说,“那风泉,你知道他谁吗”
“谁”
“我给你提过的那个小娘子。”
李建恒面上溢笑,贼眉鼠眼地说,“风泉是她弟弟。她如今可是得了潘如贵的宠,潘如贵能不好好提拔风泉吗这风泉能说会道,哄得纪雷也心花怒放,要把他当儿子养呢”
“看样子。”
萧驰野单臂撑,瞟李建恒一眼,“你还真对那小娘子上心了。”
“可不是。”
李建恒说,“所以那天那事,都是纪雷这王八蛋弄出来的。风泉一个当儿子的,哪敢违背父命。”
“听意思是要我放过他”
萧驰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