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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1页)

这大概就是送别会的压轴了,那些穿上干净校服,给自己仔细打扮了一番的孩子们肿着眼泡开始跟着李白鼓掌,徐荔看了李白两眼,那红了半天的眼眶也终于滑下两行泪水。而李白站了起来,边往乒乓球桌走边笑着招呼:“都别哭啦,我在县城买了个大蛋糕,吹个蜡烛许愿以后再见吧!”

话毕,他就把捧了一路生怕颠坏的盒子放上桌台,已经有学生跟上,把盖子一掀,李白跟他们一样抽了口气。

杏仁片没有散落太多,圆面上十几个奶油墩子,撑着十几颗草莓,一个也没掉,连蛋糕棱上的直角边都没被磕碰出凹痕。

李白抿起嘴,在一众垂涎的目光中,他看着杨剪被簇拥,向自己走来。

“来来来让杨老师来切!”

徐荔拍手道。

几十个学生也乖乖开始拍手,打起节拍。悄悄咽着吐沫。老校长、生活老师,他们都在学生之间,不争不抢地笑,杨剪也笑,他站在李白身旁,从裤兜里掏打火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他的手。

接着,刚插上一支蜡烛还没来得及点燃,杨剪就突然脸朝下被人按了下去。

“Surprise——”

小韩大笑着,从他肩上松开双手,拍了起来,却不知何时那些唱和的节奏已经停止,操场一片死寂,只有他孤零零的掌声回荡。

小韩的笑意僵在嘴边,两只手也傻傻地停下了。

杨剪沉默地直起腰杆,他方才及时反应过来,没被按得太深,只有鼻尖、嘴唇,额头跟一点头发沾了奶油。丰盈柔软的几团,挂在他脸上还挺和谐好看,他对小韩笑了笑,随后就径直走了,“我去洗洗,你们先吃,奶油容易化。”

小韩想追,却发觉一直毛骨悚然盯着自己的那位先自己一步迈开了腿。

李白在水房找到杨剪。

那人没有急着清洗,而是靠在水池边缘,抽一支烟。

“姓韩的有病吧,”

李白走近道,“蛋糕都被糟蹋了!”

“他知道怎么开玩笑吗,以为自己很幽默!按脖子,按肩膀,就会招人烦,”

他又打开一只水龙头,清洗自己的手,“你是不是觉得都要走了懒得和他计较,那我去计较,我很计较!我先给你洗洗。”

“我确实不喜欢被人按。”

杨剪说。

“别抽了,也别生气,”

李白烦躁道,攀上杨剪的肩膀,去摘他指间的香烟,“一个人抽闷烟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揍他一顿。”

话音刚落他就被蓦地压住后颈。杨剪一手夹烟高高地举着,一手拢过他,嘴还没对准,草草地接吻,不让他说话。

却把奶油都吻到了他的脸上,黏黏腻腻的地在两人肌肤间磨蹭,而原本就存在唇齿间的,烟气、甜蜜、放肆的啃咬,此时就化开在唇齿之间。

“这是怎么了。”

李白问。一个吻就让他低下脑袋,烧红了脖子。

杨剪就笑,不回答。

“被惹烦了就拿我发泄,”

李白咬他鼻尖,“我亲起来很好玩吗?”

杨剪还是那么无声地笑着。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李白从他脸上刮下一指奶油,放嘴里吮掉,又悄悄抬起眼看。

“我在想这几天水多,”

杨剪终于又开了口,“我们可以坐船走。”

三天后,在北京的医院大厅中,李白腹中剧痛,深蹲在墙角,仍能清晰地回味起这个吻,还能回味起次日的金沙江、艄公、破开江浪的船头。

有两排座位的电船,只坐了他们两个,阳光如鱼鳞,在青碧的山峡间铺展,他和杨剪说起零八年的地震,说自己当时怕极了,还去灾区做过两个月志愿者,震了还有余震,幸好没在伤患里看到他;说自己后来又在大柳树鬼市碰到那个叫做“小米”

的公务员“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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