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6军部现在被戏称为饷部,这个月还不到忙的时候,再说我是出来公干。”
罗章骏低声开了个玩笑。
莫小年也清楚,军阀割据,实权都在各系督军手里,6军部不能说一点儿权力没有,但也就那么回事儿。
“哎呦,二弟也在!”
罗章骏往里走,看到了仇之济,打了声招呼。
罗章骏和仇之济也算相熟,毕竟都是京城古玩圈里的“名人”
。
罗章骏比仇之济年长,熟悉之后常叫二弟。
“飞黄兄,正好,你来给掌掌眼!”
仇之济起身笑道。此时桂生也跟着向罗章骏打了招呼。
两个大主顾不仅坐下了,还硬是让莫小年和万桂生也坐。
四人围坐一把曼生壶。
莫小年之前没细看,但是围坐之后,他现,这壶的年份和风格虽然没问题,但是刻铭好像不太对······
曼生壶的铭文刻字,其实大部分不是陈曼生亲工。
陈曼生干过知县等官员,又是文化名人,所以手底下有不少幕僚。有些紫砂壶刻铭,是幕僚代刀的。
有的幕僚刻铭水平也不低,但是比起陈曼生本人,那还是有差距的。
所以,曼生壶的价钱也不一样。
只有陈曼生和杨彭年的双款,没有刻铭的壶,根据不同品相,在几十个大洋的范围。
若有刻铭,加上这一道工序,价翻三倍,能到一百多甚至两百多个大洋。
而若是陈曼生亲工刻铭,就看买卖双方之间的角力了,物以稀为贵嘛!
当然,前提是有眼力,能确定是真品,还能确定是陈曼生亲工刻铭。
莫小年对此时民国的价格体系并不是很了解,几十、一两百大洋什么的,都是桂生事后说的,也不知准不准。
而在百年之后,这样一把曼生壶,若是亲工刻铭,几百万都有可能拍上去的。
倪玉农呢,其实是从海王村公园的地摊上捡了个漏儿。
他只花了八毛钱。
因为这是个卖旧货的地摊,东西乱七八糟的。
摊主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喜欢瞎忽悠,真有好东西,却走宝了!
实际上,当时普通的老紫砂壶,一般就是两毛钱一把;有些清末民初名家的也就卖个一块大洋。
摊主不了解曼生壶,那就只能被捡漏了。
······
莫小年现在看这把曼生壶的刻铭,也是清俊朗逸;但从刀法上还是略少顶级金石高手的气韵。
要知道,陈曼生是西泠八家之一,称之为篆刻大师也不为过。
不过,气韵这种事儿,那就见仁见智了。
而且莫小年现在的身份是个伙计,虽然判定不是亲工,但也不会开口。
桂生的眼力不足,倪玉农其实没跟他说鉴定结果,但是他就认定是亲工真品了。
罗章骏也感觉刻铭不像亲工,不过他眼力不如莫小年,没那么肯定。
而且罗章骏同样不会随便开口,毕竟买主不是他。
仇之济是江南人士,对紫砂很是偏好,两年前他曾经花费一万大洋买了一把明代的供春壶,至今还有洋人想加价而不得。
他在紫砂上的眼力不俗。
仇之济心里有了谱儿,这并非陈曼生亲工。
但,壶本身不假,只是刻铭代刀而已。虽非亲工,但代刀幕僚功力不浅,已几乎可以乱真了。
这样的东西,其实送人是很合适的。若真是亲工,反倒想自己收藏,不舍得放手了。
“桂生啊,先开个价听听吧。”
仇之济率先开口,开口就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