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是刘立军半夜又起来干活了,这老实人,又不给加工资还额外多干活,工头想,等月底还是多发一点钱给他吧。
工头看中了刘立军的老实能干,还想着把自己离异的表妹介绍给他。
表妹人不错,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丈夫出轨了才离的婚,没有孩子,年龄跟刘立军也差不多。
工头转头看了看,到处没看见刘立军。他走到值班小屋前敲了敲门:“刘立军,起来干活了。”
刘立军不是会偷懒赖床的人,工头又敲了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门里没人应。
工头推开门进去,刘立军不在里面,他的被子和平常用的灰色布包都在。
工头打了个电话给刘立军,显示打不通。
工头在房间各处看了看,床头那几个被刘立军宝贝得不行的烂橘子不见了。
床头柜上是脱下来的几件旧衣服,地上摆着三双军绿色的解放鞋,都是刘立军平时经常穿的。
工头坐在床边,心想,这刘立军是光着脚出去的吗,他就三双鞋,还都在这没穿出去。
工头隐约有点担心,想起平时看的侦探小说剧情,刘立军别不是半夜睡觉的时候被人杀了吧,不然怎么解释他的衣服和鞋子一样不少地留在了房间里。
他又拨了几个电话出去,依然打不通。
工头想,要是晚上还打不通,他就报警。
晚上十点钟,刘立军来到一个小巷口,看见徘徊在附近的人。
这人是橘园村一个老色鬼,曾是程蕊蕊家的常客,与她母亲有过多次交易。也是在程蕊蕊长大后觊觎过她的人。
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标签:猥琐下流。
因为七年前带头的村长的离奇失踪,这人才老实起来,不敢再去程蕊蕊家了。直到今天上午,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说自己是程蕊蕊,还主动约他出来。
她说自己失业了,没钱花,问他借点钱。
话里话外的暗示很明显。
老色鬼赶紧就来了。
刘立军走过来,给了这老色鬼一拳。
老色鬼根本没认出来刘立军,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来:“神经病啊,无缘无故打人。”
刘立军再次挥拳砸了过去。
老色鬼挨了好几下,手机从口袋里掉下来,摔坏了。他打不过刘立军,狼狈地逃跑了。
刘立军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穿着一件鸡心领驼色羊毛衫,能看见里面的白色衬衫,他还系了领带。外面是黑色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崭新铮亮的皮鞋。
鞋子上沾了点灰,他弯下腰来,用餐巾纸将那点灰擦掉。
最后,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慢慢翻了一遍,手机屏幕上一个一个名字滑过,他像在对这个世界告别。
翻到宋柔的名字时,他手指停下来,对着这个名字看了好一会。
她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也是他在这个世界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在花店定了一大束玫瑰花,她很快就能收到。他在卡片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他希望收到花的她心情能好一些,不要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
刘立军再次关了手机,将手机放在口袋里。
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伴着桂花的香水味。
刘立军抬头看见程蕊蕊:“这里。”
程蕊蕊听见有人叫她,以为是她约的人,她声音变得柔媚起来:“你来啦?”
等她走近了,看清楚不是她等的那个人:“你是刘立军?”
刘立军点了下头:“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