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已有蝉鸣。
朝歌城南,不时响起走街串巷的叫卖声。
“杏阿嘞,带了蜜的杏!”
“老爷,妾身想吃杏子~”
“你小心点,莫要动了胎气!”
杨辰苍颜白,搀着年轻貌美的小妾殷氏,真有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破碎美感。
此女姓殷,正是成汤后裔,不过是旁支而已。
“父亲,您还真是老当益壮。”
杨任在巷口称了几斤杏子,缓缓行来。
“咳咳,你快去哄哄你娘,为父已经连续三天睡床下了……”
杨辰老脸一红,抢过杏子说道。
“此事不难,不过,你需好生参悟予你的那道法门,若练不成,莫想把那上大夫之位甩给我。”
杨任言罢,瞥了眼那姨娘腹部。
如今怀胎不足三月,尚未显怀。
“你都回来了,怎能不继承家业?
难不成是不想被庶务烦扰?这也好办!
为父找人走动走动,让你去司天监便是了。
此为清水衙门,自无人与你争抢。”
杨辰言罢,取了枚杏儿擦了擦,塞入妾室口中。
杨任暗骂老不修,只好无奈地进了院落。
若说完全不想做那上大夫,自然是假话。
莫说他了,闻仲金仙之尊,依旧离了金鳌岛,入朝为官,定于修行有益。
何况他元神之上萦绕一丝业力,若不借人道气运祛除,定有隐患。
只是,大劫临近,风云诡谲。
如今的殷受,尚有明君之风。
谁能料想到,此后数年过去,他会成为堪比夏桀一般的绝世昏君?
大商的庙堂,水很深。
……
不觉间,一旬已过。
上大夫杨辰致仕,其位传给长子。
今日,正是杨任次上朝之期。
他穿上提前备好的黑底云纹官袍,顶着黑纱冠,手持牙笏,显得格外庄重。
“你在朝堂之上,需谨言慎行,莫授人以柄,若遇险境,可向为父老友商容、比干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