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探马营将士们出震动天地的欢呼,他们再次向着东方的天空,唱起雄壮的军歌
蛮骑犯边埃,风从茫山来。西北烽火急,六镇羽书催。
冰壮飞狐冷,霜浓候雁哀。将军朝授钺,战士夜衔枚。
紫塞金河里,龙吟百战摧。秘略三军动,终作勒铭回。
。。。。。。
歌声,随风飘荡,就那么飘呀,飘。
直到了那远在百里之外的黄沙枯草之上。
一顶顶的白色帐篷,在沙海里撑起,浩浩荡荡,贯通南北,周围的牛羊马匹,成千累万,旌旗招展,图腾林立。
篷海之中,一顶金色的大帐格外显眼。
金帐内,火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帐篷,一个白布裹头,蓝眼珠、黑胡须的胡人老者,正抬起一名位居座的男子下颚,看情形,似乎是在为其察看伤势。
如果杨霆风身在此地,就会现,眼前这男子,赫然就是从自己手中逃脱的那名蛮将。
男人的周边,站着一群髪须绝少,行状颇丑,但个个人高马大,剽悍异常,腰胯弯刀的蛮族武士。
他们都都恭恭敬敬地随侍在侧,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这个男人,是典型的草原男子,颧骨突出,脸型扁平,年纪已过三旬,有着黄褐色的皮肤和狼一样的眼睛,虽然个子在蛮人里并不算高挑,身体也不是最强壮的那种,可那威严的表情和决断的眼神、却隐约有寻常人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魄力——正是血狼可汗霍伊玄本人!
“大汗!”
旁边一名黑衣人递交上了一支金箭,箭上裹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苍狼游骑与燕山飞骑交战的详情。
“哦,果然不出所料,哥舒老儿早在边境线上布下了这支羌人部队。可我奇怪的是,为何他们能提前料到我们进攻的日子?”
刚经历过一次危机,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后怕之色,只是冷定地问左右,“郁久闾那哲和术赤还没回么?”
那些蛮族武士们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名黑衣人便单膝下跪,恭恭敬敬来了个抚胸礼,嘶哑的喉咙说道“禀吾主,尚未。”
黑衣人深鼻高目,面色苍白如纸,五官如同雕塑一般,蓝色的眼珠中飘出阴邪,不似血狼蛮的草原人种,倒更像是来自西域中亚细亚人种。
老者名叫穆萨,来自西域帕尔斯国的圣火教。
圣火教信奉火焰与光明,在传入西域后,得到了各国可汗的推崇。
百年时间,在西域诸国展出教众数十万,风头一时无两。
然而,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教中因为理念不同,逐渐展为大大小小十多个派系,而各派系之间又互为不服,大打出手也屡见不鲜。
内部的争斗,致使圣火教遭受重大打击,而穆萨的这一支势力,在权力的斗争中被打败。
为图日后东山再起,穆萨率残余教众远遁西域,十年前,来到了格尔贡草原,当上了霍伊玄的幕僚。
后来,年轻的血狼可汗霍伊玄继承汗位;曾亲口向穆萨承诺,只要帮其夺取大胤的紫塞雄关,他便相助穆萨这一支派系,夺回圣火教教主之位。
帐中,还有二十四名西域胡姬正在跳着胡旋舞。
胡姬们有着蜜色皮肤,穿着紧身舞衣,裸露着小蛮腰和肩臂。
这还是鲜卑领拓跋孚近日所赠,以示鲜卑与血蛮双方互为友好。
但见,舞姬们身形急地在地毯上旋转踢踏、而两足始终不出红毯边缘。
胡旋舞属健舞,动作风格健朗。
有诗曰
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
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
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旖旎暧昧的气息,充斥在整个金帐空气之中。
但见,胡姬们眉目斜飞,眼神灵动,满身的珠玉相互撞击、出如小溪流水般的叮咚声,舞蹈也赫然化为了柘枝舞。
柘枝舞为软舞,舞姿优美柔婉。
霍伊玄静静躺在兽榻上,狼皮裘覆在他的身上,将他埋入了厚厚的灰色暖绒中。
笑春风,舞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