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
钟宥齐提声换了个话题,“印叔叔那天见到我向我问起你,问你什么时候去他家吃饭,他也有一阵儿没见你了。”
温浅强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往嘴巴里送菜,嘴里含糊道:“暑假吧,等我考完试,带小狗去见见印叔叔。”
程斯刻的户口很快办理好了,落在了胡方圆的名下,户口落定那天温浅带着程斯刻去胡家见了胡婶儿,胡婶儿因为身体原因一辈子也没个孩子,见到程斯刻喜欢得不行,抱着又亲又贴。
程斯刻对女性有阴影,尤其是年长女性,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任由胡婶儿上下其手,温浅在一旁笑得不行。
温浅带程斯刻过来认门儿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他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程斯刻虽然有自理能力,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不放心整日整日的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想着可以的话,让程斯刻白天待在胡家,好歹有个热乎饭吃。
再者嘛,程斯刻的家庭观念实在是有些扭曲,他想掰一掰程斯刻的想法,也让他感受感受家庭温情。
温浅跟胡婶儿说了这事儿,胡婶儿爽快地答应了,倒是回了家之后,程斯刻表达出了不乐意。
“为什么不想去胡婶儿家?”
温浅坐在沙上,耐心地看着垂头站在他面前闷闷不乐的程斯刻。
“不……去。”
还是这句话,从胡婶儿家出来,程斯刻就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小脸一瘪,很不开心。
温浅知道程斯刻觉得别扭,安抚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胡叔胡婶儿人很好的,你不要怕。而且只是白天待在那里,晚上我会接你回来的。”
程斯刻还是用个旋对着温浅,温浅知道小狗不乐意,不过没办法,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小狗要学会适应家庭。
郁闷的程斯刻第二天还是被送到了胡叔胡婶儿家,温浅送孩子的时候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他看着程斯刻眼巴巴望着他的眼神,心想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最后狠心回头走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十分像个抛弃孩子的渣爹,都不敢回头多看小狗一眼。
这一天的复习过得十分漫长,温浅时刻记挂着小狗,到了晚上九点整,一秒都没多待的收拾书本起身。
“干嘛呢走那么快,再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呗,我没看懂。”
俞鱼耳朵上挂只笔,扯住温浅的卫衣衣袖,不让人走。
“明天再给你讲,我着急呢!”
温浅郎心如铁地一把撒开俞鱼的手,大步自自习室往外走。
“你这么着急急着投胎啊?”
俞鱼不解。
“急着接孩子。”
温浅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温浅学校离胡方圆家不远,也就五百米,五百米打车就有点过分了,他一般都是走路去学校。
温浅拐过最后一个弯,不远处就是胡方圆的家,他们家是落地房,门口带一点小院子,院子前头蹲着一个小小的蜷缩在一起的身影。
是程斯刻,温浅一眼就认出来了。
程斯刻就蹲在胡方圆家门口的台阶上,下巴垫着手臂,正歪头盯着温浅出现的方向。
直到温浅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尽头,程斯刻眼前一亮,下巴从手臂上抬起来了,仔细辨认了一下是温浅没错,于是飞快地站起来朝他一路跑过来。
“小狗。”
温浅笑眯眯地张开怀抱接住了一头撞到他怀里的程斯刻,任由程斯刻拿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等小狗结束了他的欢迎仪式,温浅牵住程斯刻的手往回走,胡叔胡婶儿已经听见动静出来了。
胡婶儿瞧见温浅,颇不好意思:“这孩子一整天就蹲在门口等你,我和你胡叔是怎么叫都叫不回来。不过你放心,饭他都吃了,没饿着,就是其余时候他就在门口不挪窝了。”
温浅闻言有些诧异,他以为小狗不过是等了他一会儿,原来一整天都在等吗?
温浅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嘴里还是严肃的教育道:“明天不能这样了,左右我晚上就回来了,你就在家里头看看电视看看书不好吗?”
事实证明并不好,接下来的两三天,温浅都能在胡叔家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他的小狗眼巴巴地望着他可能出现的方向。
强逼不行,沟通无解,温浅只能妥协,带着程斯刻一起去学校。
俞鱼看见程斯刻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不可置信地问温浅:“这真的是你领养的孩子?你真领养了一个孩子?”
温浅越过俞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给程斯刻安顿好,顺带把他给程斯刻买的小学教材铺到桌上。温浅买的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教材,他知道程斯刻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所以想在九月份小学开学之前先让程斯刻补一补进程。
俞鱼凑到程斯刻旁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孩,被程斯刻不耐烦地低声吼退。
“靠,他怎么呲牙,他还吼我!”
俞鱼委屈地嚷嚷。
温浅一把将俞鱼掀到自己身后,白了他一眼:“别烦我们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