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继续往前。”
伊文海勒轻声道。
他碧蓝的目光注视远方暗蓝天空,还有那一线由金色荧光液体构成的海,虚幻而不可探究:“你不能被私情牵绊脚步,雷廷。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
雷廷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轻轻抬手打断了话头。
“让我说完。”
他说,“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些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很重要。
“而你不会为了你自己的事这么焦急,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要去做的事,一定关乎所有人。”
“…………”
雷廷看着他清瘦的侧脸,愣怔片刻,苦笑一声:“你有点高看我了,伊文。”
“那可没有。我虽然总玩砸点什么,比如我的人生之类——但至少我明白你是个什么人。”
伊文海勒说。他眼里映着莹莹金光,不知究竟是外来还是自生。
“他们既然能干涉这个宇宙的时间线,那我想,完全无序的搅乱总比有序拨动更方便。
“我在此建立一个假设:或许不等几次穿梭之后,他们就会找到方法,让你不能在时空之中线性移动。届时,他们还会刻意分离我们……”
雷廷微微抿唇。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想过这类可能性,但他并不全能,无法真正防备这样的可能性。
而且,时空的战场实在太过令人感到陌生,他又决计不能大意,否则很可能全盘皆输。
“你没办法了?”
伊文海勒笑着回头。
映透天地的金色微芒为他勾勒了一丝边光,让他促狭的笑容显得十分好看。
“我还以为你小子总有新办法呢。”
他笑道。
“我哪会‘总有新办法’?那是有些电影主角才有的能耐。”
雷廷摊手叹气,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无力:“我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我在40世纪留下的那一半灵魂可以作为信标,让我能准确定位到该回去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自己先回去,取回‘不动’之后再穿梭回来?”
雷廷沉默片刻,移开目光。
“别开我玩笑了,伊文。这事儿哪儿有那么简单,一个操作失误,可能就要死伤几百亿人。”
他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这样近乎无止境的穿梭是在折磨我自己之类……但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伊文。我不在乎那些,忍耐与克制而已,那是我最擅长的事。”
“那可不是你最擅长的事,雷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