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穿廊下站着等您。她正好来了,说外面冷,请我去暖和暖和。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出来,就跟她去喝了口热水。不过,她一早就认出我是个女的了,不过我一直没说话,装哑巴。后来,您就来了……”
季文烨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唉,其实这不能怪你,我本来答应你,叫你跟着我,结果我跟公公说话,就把你推到门外去了,如果我考虑周全些,先叫人带你下去,也不至于让五姨娘把你拐走。”
主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好不满意的,赶紧道:“没下次了,以后就是挨冻,我也不随便走动了。”
但说完了,心中又叹气,唉,就算自己听话,那戒指也捞不回来了。
“咱们映桥真听话。听你没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咱们睡吧。”
映桥便起身端了水给他漱洗,然后摆了摆枕头的位置,叫主人安睡。季文烨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忘了多要间客房了,你今夜要住在哪里?这会怕是管家们已经睡了,不好再惊动他们了。”
“没关系,我给您守夜,椅子上坐一夜就是了。”
映桥说的很大度。但今日先失了钱财,这会又要受苦,不免心中嘀咕,真是倒霉的一天,希望霉运都留在今年,明年能翻身。
他平静的道:“那好吧。”
说完,就掀被子睡了,丝毫没体谅映桥的意思。
她见主人躺下了,小心翼翼的端起烛台到了桌前,道:“我吹灯了?”
季文烨翻了身,道:“熄了吧。”
映桥便吹了灯,然后伏在桌上闭眼睡觉。
其实枕着胳膊睡,倒也不错,远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只不过胸上的束带勒的她呼吸困难,过了一刻钟,她熬不住了,手伸进衣裳里,在黑暗中鼓捣了一会,便将束带抽了出来。她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又深吸了几口气,将带子揣进袖管中,等着明早再用。
勒了一天,又酸又痛,映桥隔着衣裳,悄悄揉了揉。
“云映桥,你在干什么?”
突然听到主人唤她,吓的映桥一愣,心想不是吧,难道他有夜光眼能看到她的举动?她忙道:“我、我没干什么啊,快要睡着了,您有吩咐?”
季文烨便坐起来,道:“你过来看看,天边是不是红彤彤的?”
说着,跪到窗口,向外张望。
屋内黑漆漆的,外面的光亮照进来,确实有暗暗的红光。映桥借着光亮,起身往炕边走去,跟着他张望:“是灯笼的光亮吧,晃得您睡不着么,我喊人挂到别处去。”
“不是……我叫你天边的颜色,红彤彤的是不是要下雪?”
映桥不具备观测气象的能力:“看不清。”
“肯定是下雪了,伤口处又开始疼了,根本睡不着。”
季文烨语气痛苦的道:“你身上没有旧伤不知道我的辛苦,每当阴天雨雪之前,我伤口处便要疼。现在就是,最近两天一定有雪。”
映桥从没上过夜,自然也不知季文烨夜里会因为伤痛难以入睡的情况。她道:“那、那怎么办呢?您有平日吃的止痛药丸吗?”
季文烨道:“没有,只能靠指压按着揉一揉,缓解疼痛。”
说完,嘶嘶抽冷气。
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蛮疼的。映桥坐到炕上:“我……我能帮上忙吗?”
“你……怕是不行。”
也对,她又不是大夫。映桥起身:“我去给您喊大夫——”
季文烨一把拽住她:“不用找大夫,很简单的,我教你,你就能做好。”
可是你刚才还说我不行的。她道:“我去把灯点上。”
说着又要起身。
季文烨自然又将她按住:“你老实坐会比什么都强!别来回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