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应疏月盛情,纪寒舟拖着疲乏身躯从卧榻起来。
应疏月拿来外裳为他披上,拽着一路来到外舱,外舱甲板上,几十旅客分三作两,各聚一处,谈笑风生。
应疏月环视一周,现只有最高的上甲板处空无一人,是个安静地。
她晃了晃纪寒舟的手,眉角一挑,问:“樛安,上得去吗?”
纪寒舟浅浅勾唇,摇头。
骗鬼呢?管他骗鬼还是何故,应疏月伸手扶住他后腰,足尖于板上轻轻一踏,瞬间落在上甲板之上。
凭栏远眺,红霞蔓延千里,长河赤如缎锦,两岸村户或聚或散,偶传来几声犬吠,震得田野间金红稻黍一浪接一浪,涌向远处站哨的一排山丘。
“锦绣河山,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目之所及吧!这是我们昭盛的景,”
应疏月说,收回目光俯视,青莲正带纪卓峙同小乙他们追逐打闹,畅笑声不绝于耳,南沨冷眉坐在船边沿看水,柏芨站一旁看他。“和昭盛的民。”
听话的人侧眸,看到一张霞光满面的脸,黛眉似远山,清眸闪耀七色华光,朱唇若弯钩血月。
他无声笑了,眼里波光流转,不同于她。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应疏月问,转头,见深海瞳眸锁死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应疏月疑惑地扫了眼身上,除了一袭白衣被染成了赤金带红的颜色,并无异样,“我怎么了吗?”
纪寒舟说:“你今日……”
“怎样?”
“好美!”
甜言蜜语向来只醉有情人,有情人脸颊更比晚霞赤红,“带你来看山看水,何故只顾看我?”
“锦绣河山,良田千顷是天子,是天下万民的,只有你,是我一个人的。”
纪寒舟又道。
此人真是……不单酿得一罐好醋,还酿得一坛烈酒。
醉得应疏月再不敢多嘴。
“你可还觉头晕?”
应疏月转移话题,拉他坐下,“我有个可以缓解晕船的方法,你先躺下。”
纪寒舟瞥了眼脚下木地,迟疑。
应疏月坐下后,才说:“干净的。”
她拍拍腿,“要不,躺我怀里?”
躺美人怀里这种美事,谁能拒绝呢?
风清夜凉,伊人胜水柔。
一颗散着香甜气味的圆果递至纪寒舟唇边,“给你。”
纪寒舟想也不想,含住了才问,“什么东西?不会是毒药吧?”
他嚅动腮帮子,笑说。
“如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