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应疏月浅淡回应。
应相辉沉思片刻,说道:“那个叫无颜的,说她是我爹叫来接我回家的,见我不跟她走就要杀了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就不合理,如果我死了,我爹一定会不惜代价弄死她,还有跟她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你还挺了解你爹!应疏月轻扯唇角,说道:“她没想杀你。”
应相辉说:“不可能!你看温岑……温前辈,中毒后那么一会儿就……”
“这世上有一种毒,名‘一步遥’,”
应疏月方将开口,话就叫人截了去。
“什么……一步遥?”
应相辉问。
“顾名思义,中了此毒的人不能自主行走,不能动作。但凡是动了气,用了力,运了功,毒便会游走全身,攻入心脉,到时医无可医,只能等死。此一步,便是遥遥不可及的一步,活着就不可能踏得出去。”
她边走边说。
“这般说来,她是想叫我也中了此毒,死不了也跑不了,像个木头随她摆弄?可恶!毒妇!美人都是毒蛇心!”
应疏月步下一顿,他赶紧自辩:“不是说你哈,你跟别人不同……你是菩萨心……嘿嘿。
她这样做肯定不是我爹示意的,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胆敢背着我爹害我?我严重怀疑她就不是我爹手底下的人!是个奸细。”
应疏月心说人家当然不是你爹的人,你爹将人作棋子,自有以你爹作棋子者。
她想了想,说:“为了挟持你做人质,牵制应然。”
“跟我想一块去了!”
应相辉道,“我一直觉得官场太复杂,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算盘,表面上各个心诚意敬,暗里却划分成几股不明朗的势力。
就拿那个人如其名的严决来说,我家摆宴送帖,他定会携家眷出席,你以为他会奉承我爹吗?才不会!他就属于认死理的,面上恭恭谨谨,做的事能气死人。
还有樛安,同样是个怪人……”
纪寒舟?听到此人,应疏月有了兴趣,“怎么个怪法?”
“你看啊,别人在朝中少说都有三两个志同道合的同僚,再不济的,下了朝也有一起喝酒的朋友。
可樛安在朝堂上只有怕他的人,恨他的人,仰望他的人,就是没人敢靠近他,哪还有人去与他结交,做得了他的朋友!”
“你不是他朋友吗?”
应疏月又问他道。
“算了吧,应小爷我除了有钱,还有自知之明,樛安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视我为朋友?你别看他下了朝一副谦恭知礼的模样,其实他那样的人惯会把心思捂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他想要什么。
如今这世上,配与他交心的人恐怕只有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哎,算了算了,扯远了。”
他叽叽呱呱讲一通,话头一转向应疏月道:“要不,说说你吧……”
说我?应疏月嗤鼻,“说你爹娘怎么害死了我娘亲?”
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那么一瞬间,应相辉简直想抽自己一大嘴巴。他抿了抿唇,尴尬不已:“我昨天听见你在梦里叫纪寒舟、纪樛安、秧子,还有什么来着?你跟他……有故事啊?”
应疏月放慢脚步,沉着气道:“没有。”
从应相辉讲起纪寒舟时起,就有一股绞心的痛憋在胸腔里,让呼吸变得困难。偏这个不明就里的人还孜孜不倦地提及,兜里果子都吃完了话还没说完,噪得人心烦。
应相辉哪里晓得她心里装了什么事,他就是单纯的对冰山姐姐的事感兴趣,他继续说,“少蒙我,你喊得那样撕心裂肺的,我都不敢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