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看着那群人,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面容扭曲了一下,似乎是气极了,非常罕见地骂了一句不太中听的狠话:“蠢材——”
“佩云……”
话音未落,一个黑熊直立一般的巍峨身影一路小跑向他们奔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微笑:“各位方士舟车劳顿,辛苦辛苦,这边请!”
她猛地回过头去,凤阳宫外的蔷薇花丛轻轻颤动,那些娇艳的绯色花朵在阳光下摇摆,似在邀她共舞。
柳拂衣有些牙疼地盯着他:“郭兄,你不必如此客气。”
“佩云……”
身后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空灵动听,仿佛仙子在歌唱,骤然入耳,让人头皮一麻。
“嗨,客气自然还是要客气的。”
郭修以为他是客套,笑得灿烂如菊,答得也格外真诚,“经历这么多事,下官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不是各位提点,下官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他感激地拱手一一行礼,“四位对下官恩同再造,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阳光落在椭圆的指甲上,镀上了模糊的光泽。她自嘲地笑。
凌妙妙差点笑岔气。
本就是云泥之别,现在看来,似乎更配不上他了。
主角团之所以婉拒了赵太妃舟车相送的请求,辛辛苦苦迈着双腿抄近道走过来,就是为了低调再低调,打泾阳坡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手一点点伸出来,细而修长的手指,那样丑陋的褐色疤痕盘踞着,皮肤溃烂能再长好,却依然留着牢中阴暗潮湿的痕迹。
查案,哪有这样大张旗鼓地查的?郭修实在聪明周到,特意跑来放话通知一声,简直是提醒这边查漏补缺,做好万全准备。
天际湛蓝,这样一个晴好的日子,刚刚被他抓过的手腕,似乎依然留有火热的触感。
他们这十几里路,全白走了。
佩云安静地听着殿内隐隐约约的争执声,在外面呆了很久,右手放在左手上,仰头看天上的云。
慕瑶面色黑地盯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郭修:“小人知道诸位方士要来,特意邀请泾阳坡李准李兄弟前来招待,李兄实在热情,这不——”
“……”
他回头一望,穿着一身绸缎长衣的李准冲他谦逊地一拱手,笑出一口白牙。
“……我在说柳大哥,你说这个做什么?”
端阳皱着眉,“我知道哥哥一直看不起捉妖人……”
随即,身后一片男女老少山呼海啸:“欢迎四位方士前来参观!”
他看着帝姬纤瘦的小脸,出事后大病一场,女孩脸上健康的红晕都消失了,心里一阵愧疚,“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了。”
看这训练有素的架势,想必是在他们来之前对着天空嚎过好几遍的。
天子顿了顿:“朕知道。”
李准确实热情,他把一家老小都都带出来做门迎,倘若他真有条件,说不定还能再拉起一个“欢迎领导莅临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