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夫人也见到了来探望自己母亲的沈珍珍,一看到沈珍珍和苏云二人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对明艳娇美的姐妹花。特别是沈珍珍的儿子阳哥得到了常老夫人的特别喜爱,一看见阳哥就夸这小郎君长得太漂亮了,因此,巴不得阳哥能常常去玩,好让苏云多看看。常老夫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孕妇若是多能看看漂亮的娃儿,自己的娃儿也会漂亮。
阳哥看自己的外祖母肚子鼓鼓的,问道,“外祖母的肚中可是弟弟?”
沈珍珍听着阳哥的童言童语,忍不住笑出声来。苏云脸红道,“不是弟弟,是阿舅。”
这可把阳哥给难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阿舅就应该是沈大郎那样子的,一时之间阿舅和弟弟傻傻分不清楚了,两个手指绞啊绞也没想明白。
常老妇人跟苏云待在一起的日子多了,两人倒是有了许多共同话题。比如两人都喜欢做绣活,只是常老妇人现在年纪大了,穿针眼这活干得是越来越费劲了,可是常老妇人画图样可是一把好手,将各种图案都能画得有模有样,苏云的一手好绣活倒也让常老妇人称赞一番,二人在给小孩做衣衫上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互相欣赏。
再比如常老夫人老了也爱俏,到了西京倒觉得自己的丫鬟手不巧了,梳的发髻不好看了。好歹她儿子现在也是个工部侍郎,没准过两年就又升官了,出门怎么也得讲究一番。苏云就让自己从大长公主府带来的侍女给常老夫人梳头,这下可把常老夫人哄得十分开心。
眼看着苏云的孕期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一转眼就到了来年阳春三月,这生产的日子也近了。有经验的产婆还有奶娘都被大长公主请进府来了。苏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结果常侍郎紧张得晚上都睡不踏实了,生怕他娘子半夜就要生产,他必须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去。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苏云还真是傍晚开始发作的。大长公主本该是稳坐的人,这个时候都有些紧张,出了一手心的汗。常侍郎刚到家听到自己娘子就要生,匆匆换下官服,就朝着布置好的产房跑去,身上的扣子都扣错了。
常老夫人一看自己的傻儿子就要进产房,厉声道,“你给我站住,产房乃是污秽之地,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进去?咱们就在外面等吧,这刚发作,还且的等。”
常侍郎着急道,“我们同僚都说女人生孩子要走一回鬼门关,我得进去陪着娘子,拉着她的手,管它什么污秽不污秽,反正泉州人都说我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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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夫人到底没拉住她这个跟犟驴一样的儿子,大长公主笑道,“算了算了,儿女都是债,随他去吧,咱们两个老的就在外面待会儿,一会儿冷了,咱们就到旁边的屋坐着去,有你们家二郎在,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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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事实证明大长公主这句话说早了。常侍郎开始进去的时候,看着苏云满头汗,心疼地要命,伸出自己的手说,“娘子你要是疼就咬我的手,我跟着你一起疼。”
苏云听见常侍郎这话,内心极为受用,可是又哪里舍得咬这个冤家呢,轻声道,“呸,谁要咬你那粗糙皮肉,你别在这添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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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苏云越来越疼,常侍郎不光脑门上是汗,连眼睛里都蓄满了了泪,心道,“以后可不能叫娘子再受一回生产之苦了,看得我这心都跟着绞痛起来。也不知道娘子肚子里的是男娃儿还是女娃儿,怎的这般淘气,还不出来,看我不打他(她)几下,叫他折腾我娘子,哼。”
苏云到底不是头回生产,比头胎生产的妇人要快上许多,加之苏云生产前,每日都被常侍郎拉着在院中走路,因此眼看着孩子就快要出来了,产婆欣喜道,“娘子再加把劲,我这就准备拿剪子。”
常侍郎本就是精神高度紧张,结果一看到产婆拿着剪刀,以为她要那么大一把剪刀去剪他娘子的肚皮,竟然生生吓晕过去。苏云一看这冤家给吓晕过去了,心里觉得又气又好笑,简直就是来给人添乱的。苏云对产婆说,“你只管继续,我看我这夫君也就是吓晕了而已,一会儿就醒了,不用管他。”
等常侍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在产房,竟然是在卧房,连忙坐起来朝外跑去,产房中还有亮光,莫不是娘子还在生着?常老夫人从背后一个爆头道,“你这个没出息的,还不如女人家,进去了还能晕倒,结果还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你娘子可比你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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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郎连忙捧着他阿娘的手道,“那我娘子可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