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问我是否真有其事,我含羞默认,直说我与狄公子已经相识近三年,十分投缘。父母一看,哪里还会不知我的心思,只含笑点头,看来对狄确也十分满意。母亲说我就快要及笄,到时候让男方过来提亲便是。
狄夫人生辰宴上,母亲带着我去拜寿,两人相谈甚欢,狄夫人更是送给了我一柄玉如意做见面礼,想来对我十分满意。我心里的大石落下,以为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好消息。参加寿宴的夫人小姐们也心领神会,都道相府即将与尚书府结亲,回去暗自敲打自家儿女不要再过多纠缠不提。
可我还没有等到狄家上门提亲的消息,就听到狄确已经外出游学,不在京城了。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这次不会再一两月便回,而是一走两年。
我失魂落魄,他竟然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他是在躲我吗?不会的,如果他对我无意,狄夫人怎么会对我如此热情?他应该是真的想要游学去的。
及笄宴上,我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意,不理会那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假装看不懂她们眼睛里面的揶揄。直到狄夫人送了重礼,那些目光才疑惑起来,而我则对着她们仰起了头,不屑的看回去。就算我们还没有订亲,狄确也永远轮不到你们。
狄夫人私下对我解释说狄确现在根本不想订亲,对情爱之事完全没有开窍,只一门心思想游历山川增长见识,才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便匆匆离开。我心里堵,暗想订了亲也不耽误他远游,嘴里却说着体谅的话,还赞他志向高远,不耽于儿女私情,是真正的大丈夫。
狄夫人对我越满意,话语里暗示等狄确游学回来,她一定为我做主,给我们订亲完婚。
我羞涩的答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等着狄公子的。”
狄夫人满面春风的走了,我的母亲却很不高兴“你们私下里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她的儿子不辞而别,刚才还见她有一丝惭色,怎么这会儿就得意起来?”
我隐下别的不提,唯恐父母对狄确有了偏见,只说男儿志在四方,我答应了等他回来,狄夫人才如此高兴。
母亲皱眉“你也是相府千金,万不可太过委屈了自己,他家既然想晚两年再成亲,也应该先订下来才是,哪里有空口白话就让姑娘家等着的。”
我劝了又劝,撒娇卖痴才让母亲露了笑脸,她知晓我爱慕狄确的心思,又对他十分满意,便答应下来。
等过了十七岁生辰,母亲才有些急了“女儿家青春短暂,年华珍贵,你看和你同龄的闺秀,还有几个不曾订亲的?”
我赶忙说沈言菲她们几个也未订亲。母亲却冷笑道“她们几个自是不同,不是等着做皇家的儿媳,就是还等着狄确王导之类的京城四公子的。再说,你已经等了五年,他若一直不回来,难道我的女儿就要蹉跎下去?”
我让母亲安心,狄夫人已经说过,今年过年狄公子就会回来,到时候就会为我们订亲,何况我才十七岁,也没有那么着急吧。
母亲点着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倒是与那狄夫人处的如亲母女一般,我都要排到后面去了。”
我抱住她哄道“您是我的亲生母亲,自然珍爱我还来不及。狄夫人是未来婆母,还是得尊敬着些,比不得亲生母亲贴心贴肺。”
母亲被我逗笑,又骂我不知羞,连未来婆母都叫出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我从没有这样盼着过年,那时候,我的情郎便会骑着白马回来娶我。我甚至趁着姐姐出嫁的时候,已经开始偷偷的学着绣嫁衣。
直到那一天,狄夫人派心腹嬷嬷过来,递给我一封信。那是狄确写给双亲,让父母为他向浮云山庄盖家提亲的信。我读着读着便双手颤抖,气得胸口疼。这是什么意思?
那方嬷嬷觑着我的脸色回禀道“夫人说等看完信,请小姐示下。”
我被怒气冲的几乎崩溃,请我示下什么?你的儿子你管不住,让我说什么?大骂你们一顿,当自己一厢情愿白白等待?还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从此再也不在你们面前出现?
我听见自己对着方嬷嬷说道“不知道狄公子被哪里的女子迷惑欺骗,竟然还未让长辈看过便要私定终身,不知那女子如何轻浮不堪。”
方嬷嬷激动道“还是小姐聪明,咱们夫人明日就要去庐江郡会会这个盖明月,看她是哪路妖女,一个江湖草莽,竟然也敢肖想咱们郎君。”
我低头拭泪“烦请嬷嬷禀告夫人,明日我与她一同去庐江郡,就当故交之女陪伴她出游了,我父母那里自有我去说。”
方嬷嬷大喜,她不敢出言要我前去,没想到我自己就愿意了,忙不迭回去复命不提。我嘴角噙着冷笑,狄夫人惯会扮演慈母,自己不想与儿子冲突,又瞧不上盖明月的出身,便想让我来出面,想让盖家知难而退。
我要去看看,我要让狄确看到我已经变得更美更好。离上次京城碰面已经过了两年,狄确肯定是在外面太寂寞才会被人迷惑,只要看到我,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只说狄确邀他母亲去庐江郡,狄夫人又盛情邀请我同去,才劝得父母应允。我赶紧派人,一面去浮云山庄附近打探消息,一面去庐江郡收集狄确在那里的各种事情。得到的消息显示他们果然有问题,那盖明月联合她的未婚夫和大师姐欺骗了狄确。
一个江湖骗子,对上她我都觉得掉价,不如用他们江湖的规矩来解决。我出了重金
让刺客杀死盖明月,等我到那里时正好一了百了,她死了也该怨自己技不如人。
没想到盖明月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保护,知道她是浮云山庄少主后,竟然没有刺客组织再敢接单,狄确也对她迷恋无比,情况比我想得还要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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