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昨晚我做的菜,你怎么一口都没动?”
白翡丽低了目光,手放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余飞说:“你是Y市人,我做的菜你应该习惯吃的。你不尝一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不是。”
白翡丽忽的说。
“怎么不是?”
余飞的语气有点急。她对自己做的菜有自信,昨晚单老太太给白翡丽舀的汤,他就搁那里一口没动,让她耿耿于怀了一夜。
白翡丽平视着前方的路,老胡同多少年人来人往的狭路并不平坦,但是耿直地存在在那里,直通通地通往前方。
“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吃过我喜欢的Y市菜了。”
“我怕吃了会上瘾。”
*
这一天《龙鳞》的舞台剧又排练到很晚。试演之后这么短的几天里,白翡丽对剧本和舞台表现又做了大量修改。他在陪父亲参加那个峰会的几天时间里,鸠白的人本以为他不会再管这个剧,然而随着排练录像传过去,修改意见深夜里还在源源不断的地传回来。
临近元旦的正式演出,这几天的每一场排练都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比起《湖中公子》的简洁精致,《龙鳞》在人物、场景、台词、动作设计等方方面面都要复杂更多。二者一致的是都融入了独特的审美元素,让整个舞台剧充斥着一种具有震撼力的美感。
关九也不知道《龙鳞》这种独特的美感白翡丽是怎么想到并设计出来的,但她知道当初他同意接下这个项目时,就已经有了考虑。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商业项目,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敷衍了事。
排练完十一点多钟,关九跟白翡丽提议干脆再去打一个小时的网球,累死算了。白翡丽没有反对。
关九和工作室附近的网球馆的老板是铁哥们,非营业时间随时能进去用场子。
打完一个小时,关九和白翡丽坐在场子边上的长凳上擦汗喝水。这个室内网球场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用绿色的高网分隔开来。这时候整个场子只有他们打的那一块亮着灯,其他都暗着,灯光与黑暗渐次混合,形成一种茫然而又博大的空旷感。
关九望着这片看不到边缘的网球场,喝下一大口功能性饮料,说:
“白翡丽,你记不记得你刚才最后有几个球,是用左手接的?”
白翡丽愣了一下,说:“有么?”
关九说:“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记性,最后一个我录到了,你自己看吧。”
她把手机递给他。
手机录的角度很勉强,但还是看得出关九打出了一个很刁钻的球,直冲白翡丽的左后方。白翡丽快步后退,然后非常自然地网球拍右手换左手,干净利落地抽了回去,而且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网球拍又换回了右手。
白翡丽自己看着都说不出话来。
“有一种很灵异的感觉。你自己几乎从不打左手球。”
关九关了手机,靠在身后的墙上。“我等会就把它删了,看着怕怕的,像有另外一个人附着在你身上一样。”
白翡丽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问道:“你叫我来打球,不停给我发反手球,还录像,就是为了验证这个?”
关九说:“我觉得这几天,你的状态又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