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弟、捎弟一边一个伸出手给她娘擦泪。
带弟一边给她娘擦泪,一边说“娘,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捎弟也学四姐的样子“娘,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她娘一手一个,把她俩揽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此时,整个屋里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能听到她娘心在啜泣的声音。
丁春兰眼红红的看着丁秋菊,伤怀、柔婉,低低地喊了一声“姐……”
丁秋菊走到桌子前拿起掰开的两块黄窝窝头,塞进带弟和捎弟的手里,然后蹲下一手搂着一个,说“以后你们两个也吃黄窝窝头,我和你二姐在工地上多搬几块砖,多端几锨泥就赚来了。我俩要再多干点就让你俩都上学去。”
“哇哇……”
带弟哭了起来。
带弟把手里的黄窝窝头又放到桌子上,哭着说“大姐,我不吃黄窝窝头了,我也不想上学了。咱娘说你和二姐够累的了。我不要你俩再多搬砖,多端泥。我刚才是说着玩的。我长大了也跟你去砖窑厂帮你两搬砖。”
捎弟怯生生地,哇哇……哭起了“我也不吃黄窝窝头了,我长大了也去替大姐、二姐搬砖。”
丁秋菊紧紧地抱住她俩,给她俩擦着眼泪、鼻涕。自己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已决堤的暴洪还是打湿了两颊。
丁春兰转过身去,边擦泪边帮她娘干着活。
院门外传来了郝林盈,清脆、悦耳的声音“丁秋菊,吃饱饭了没有?咱们走了……”
郝林盈是沟下村支部书记,郝庆良的宝贝千金,是郝林峰的妹妹,路远的表妹。人长得漂亮,水灵,柳眉杏眼,樱桃嘴。气质也不比城里人相差分毫。
她性格耿爽,敢作敢为,敢爱敢恨。脾气执拗的跟他哥郝林峰一样,自己认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一条道走到黑,不见光明决不罢休。
以他家里的条件,又有副市长路长遥,她姑父这样的亲戚,她大可不必和丁秋菊一样,为了生存去干苦力,下砖窑。可是,王珏在砖窑干活,她喜欢王珏,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能跟他在一起,她也就不顾家里强烈的反对,执拗地下砖窑,干苦力了。
丁秋菊听到院外,郝林盈喊她,在屋里回答着“唉,吃饱了。这就来。”
她忙不迭地出屋擦了把脸,洗了洗眼睛,边答应着边快步走出屋门,拿起立在墙根的铁锨,向院外跑去。
丁秋菊她娘从篦子上拿了个黄窝窝头,在后边追着“招弟(丁秋菊小名),你没吃饱,带着路上吃。”
她娘,把手里的窝窝头递给丁秋菊。
丁秋菊在院门前停住,回头“留着给我爹吃吧,我吃饱了。”
这时丁春兰也从屋里出来,拿了把铁锨向院门外走“娘,我也上工地了。”
丁春兰她娘又追着她“唉……。拿着个窝窝头,路上吃吧。”
把手里丁秋菊没要的窝窝头又递给丁春兰。。
丁春兰没接,说“我吃饱了,留着给我爹吃吧。”
说着话的同时,她也跟着姐姐出门了。
郝林盈站在院外拄着铁锨,向院子里张望着。
高个王珏站在郝林盈身后,显得单薄、消瘦,端正的五官还是很受看的。
王珏肩上扛着铁锨,也抬头眼巴巴地向院子里看。
丁秋菊急匆匆地,从院子里走出来。
郝林盈上前搭话“大老远就听到你娘在吵。是不是带弟又惹你娘生气了?”
丁秋菊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说“没有,没有。”
王珏走过来关切地看着丁秋菊的眼睛“你这……你这是……你的眼睛……你家里真……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