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休沐时,敏锐的察觉到了程丽的变化。
她常常走神,正和他说着话呢,思绪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且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清澈坚定,反倒迷离深邃。
石头不敢多言,静静观察她一言一行。
她经常眺望远处,似是盼着什么人的到来,而后柳眉微蹙,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这分明是女子怀春时的姿态。
石头飞快思索,谷雨林远在千里之外,她自搬来后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看上什么男人呢?
是隔壁院子住着的那个白面书生?
不可能,程丽看不上那样窝窝囊囊的男人,那她看上的只能是6敏之了。
难不成程丽与那姓6的藕断丝连,在他不在时,情愫暗生?
石头压下心头思绪,故作轻快的和程丽介绍着这些日子生的事情。
他口才甚好,滔滔不绝讲个不停,程丽听的津津有味。
而石头口中出现最多的名字就是林夫子的同门,对石头颇多照顾的国子监祭酒宋昊。
因石头年纪小,宋昊怕他跟不上讲学进度,曾私底下找到石头,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监舍寻他讲解。
考秀才容易,举人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天才神童年少成名,却止步于秀才,一生也未能寸进半分。
只要中了举,最低也能做个七八品的小官,自此那些贫苦书生就实现了跨越阶级,转而成为人上人。
自古秀才清贫,举人老爷富得流油便是如此。
阶级不同,所面对的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如石头这般的所谓神童并不算稀奇,故此他在国子监也并未收到特殊照顾,反而因为他年纪太小,暂时无法融入那群身份高贵的学子中。
宋昊是真正的君子,他品性高洁,待人接物周到细致,无论对谁都不卑不亢,以礼相待。
即使面对稚童石头,他也不曾因年龄和出身而轻视他,反而把他当做同龄人一般尊重有加。
这让石头对他很有好感,不知不觉中就显露出几分。
程丽第一次见石头对一个人如此推崇,被吸引了注意力,“竟是如此完美无缺的一个人吗?”
“老师确实有君子之风。”
古语有言,男女七岁不同席。以他如今的年纪,实在不适合再和程丽睡在一起,故此晚上他只能告辞离去。
经过短暂的休整,第二日他就要重返学院了。
“明日我送你吧,石头。”
程丽无聊的紧,也数日不曾外出,便想着趁早上凉快的时候出去转一转也好。
能和她多待上一会也是好的,石头自然同意。
她肌肤雪白,脸白生生的,虽未施脂粉,却媚骨天成,自成风流。
这样的继母,如何能安安分分的等他十年呢?
即使她谨小慎微,也挡不住那些狂蜂浪蝶啊。
君生我未生,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国子监门口已聚集了不少名贵非凡的马车,程丽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马车混入其中,实在有些寒酸。
“去吧,”
程丽摸摸他头,“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
石头点头,“你回去吧,再晚些日头就出来了,会把你晒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