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哲放下手里的凳子,想把人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帮他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
谁知他一靠近,听到他脚步声的沈郁更加害怕紧张,拼命了往后缩,手里的台灯挥的更厉害了,嗓子也喊破了音,极度恐惧,“不要,走开!”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去。”
梁睿哲怕继续刺激到沈郁的情绪,不敢再靠近。
梁睿哲现了沈郁的精神有些不对,他怀里抱着的枕头像是在抱襁褓中的婴儿似的,而且他嘴里还一直重复地喊着不要靠近,不要伤害宝宝。
很明显这不是正常人有的精神状态,但是眼下梁睿哲也没机会仔细查看,他安抚着沈郁的情绪,一点点往后退。
那团模糊的人影渐渐退出去,沈郁依旧警惕地用无法视物的眼睛死死盯着梁睿哲退出去的位置,生怕下一秒那个人又进来了。
他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很久很久,久到胳膊开始酸,听着那个男人依旧没有再进来的意思他才虚脱地垂下手臂。
他抱着怀里的枕头又往窗帘后面缩了缩,脚掌很疼,里面还扎的玻璃碎片,脚心一片血肉模糊,他一站起来就会疼的受不了,沈郁根本不敢走路。
右手小拇指被接上了,那上面缠着钢板和绷带,夹的好疼,沈郁不喜欢,他试着扯了扯,但是扯不下来。
然后他像是被突然啼哭的婴儿吸引去注意力,忙拍打怀里的枕头,“宝宝不哭不哭,乖哦,不怕不怕,爸爸在。”
梁睿哲尝试着在给沈郁送饭的时候靠近他,可往往还没走到他身边就会被他察觉,接着就是无比抗拒害怕的防备起来,一开始沈郁还敢在他走后拿过饭吃,后来他几次试探接近,搞得更加防备他,连饭也不敢吃了。
梁睿哲头疼不已,别伤没处理,人先饿死了,他只好先不再接近他,送饭的时候给他说,自己不会去他身边了,让他安心吃饭。
沈郁戒备地听着,满身警惕,显然不信任他的话。
梁睿哲把饭放在他门口,随后带上门出去了,屋内没什么动静,沈郁依然不吃,站在门外的梁睿哲面露难色,沈郁那一身伤不处理一下很容易炎感染,可是他又不让人近身,稍微一靠近就激动的不得了,他真是没办法,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不出梁睿哲所料,两天后,沈郁果然烧了,原因是他脚底的伤一直没处理,玻璃扎在肉里时间太长溃脓炎了。
或许不止脚上的伤,他的小拇指也没换药,他连饭都不吃了,更别提医生给他开的药。
不吃药,不吃饭,伤口恶化,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梁睿哲联系了医生,那边医生建议在沈郁的水里或者饭里加点安神的药,等他熟睡了再给他处理伤口。
梁睿哲想了想,觉得可行,便去医院准备开点安神药回来。
这两天梁睿哲送完饭就离得远远的,沈郁慢慢放下戒心,又开始吃饭了。
这是个好现象,梁睿哲当即去医院开药了。
梁睿哲走后,沈郁也吃完饭了,他知道每天给他送饭的是个陌生男人,这个男人并没有伤害他,也没有伤害宝宝,沈郁是有点点放松戒备,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对梁睿哲仍然保持着极大的警惕心。
失去光明,他的听力就变得比以往灵敏,一点点动静他都能听的清楚。
他侧着耳朵,听到客厅梁睿哲拿起一串钥匙,然后关上门脚步逐渐走远的声音。
直到那阵脚步声听不见,沈郁慢慢吞吞扶着墙爬起来,他一站立,脚掌心立刻传来密密麻麻的扎痛感,他咬住苍白的嘴唇,额头沁出冷汗。
沈郁想离开这里,即使脚疼的不行,他还是抱着枕头,一步一步摸着墙艰难挪动。
他大概知道门在什么位置,因为每次梁睿哲送饭的时候,都是从那一个方向来的,他摸索着找到了门,扭开门把手。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无数根钉子上,他痛苦的缓慢移动,客厅布局他不熟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阳台门前。
沈郁摸着阳台门,看不到事物的眼睛能感受到这里的光最强烈,他摸到阳台门开着一个小缝隙,于是他用手慢慢扒开阳台门。
阳台外面关着的橘猫看到有人来了,从睡觉的窝里跳了下来,在沈郁把阳台门扒开一个足够它溜出来的缝隙后,肥肥的身子迅从门缝挤了出来,毛绒绒的触感擦过沈郁小腿。
沈郁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他看不清楚,不知道刚刚碰他腿的东西是什么。
橘猫在客厅溜了一圈,现自己主人并不在家,于是就往还坐在地上瑟瑟抖的沈郁身边凑,它摆着尾巴,走到沈郁手边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然后倒在地上,翻出圆鼓鼓的肚皮让沈郁摸。
沈郁先是本能的把手猛地一缩,然后橘猫缠着他黏糊糊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意这个人类为什么还不摸自己,于是它又用脑袋蹭了蹭沈郁缩起来的手。
沈郁愣了愣,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橘猫毛绒绒又温热的小脑袋,橘猫拱着他的手心,“喵呜喵呜”
叫着。
他只能看到一团橘橙色的模糊轮廓,但手上的触感让沈郁辨认出,是一只小猫咪。
他大着胆子试探地伸手摸,待摸到柔软的毛触感后脸上扬起一个有些意外的浅浅的笑,“猫猫?”
“喵”
猫猫像回应似的,沈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沈郁一向喜欢小动物,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一样,橘猫软乎乎的手感他很喜欢,而且猫猫一点都不怕他,还很粘他。
橘猫任由沈郁摸,半点都不反抗,极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