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得住气,不泄露自己一定点儿的情绪,卫国公也能沉住气,坚持地来。
卫国公相信坚持不懈还是能打开小儿子的心扉,缓和父子间的紧张气氛。
林家长房二房都冷眼看着卫国公频频到林以安的院子去,看着平素都被下人无视的林三爷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林恒礼对祖父的作为倒从不多做评价,而是一直静心为自己要谋划的事情做安排。
而这项安排,在他把信出去五日后,终于得到了回音。
他看着那娟秀字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笑。
果然,人还是都会为自己考虑的,他的计划没有任何不利于她的事,他早就笃定对方会为往后余生再谋划一次。
收到那封回信,暗中涌动的一场算计就无声无息地在进行,然而,这种无声无息还是没能瞒过林以安。
秦叔派人把消息送进府,他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几遍,把信懒懒往书桌上一搁,吩咐石头:“你还像以前那样给秦叔传消息,告诉他不要插手,也不用跟吴子森说。有人要作死,拦不住的,我也不是佛祖,渡不了她一世。”
石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是跑腿他在行啊,一字不漏重复一遍,兴冲冲出门办差去了。
就在端午前两日,京城有个美谈,说是豫王在外踏春时救下一个美娇娘,可那个美娇娘受惊忘记了事,豫王便先把人带回府去,如今正满城帮着那姑娘找家人。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戏班子都跟着热议开始演英雄救美人的故事,去晚了的人,连站的地儿都找不着,戏班赚了个盘满钵满。
林以安暗中再去苏家时,在街上就被这些事灌了满耳。
到了苏家,再见吴子森,就先被他拉到边上耳语了几句,说的居然也是豫王的事。
“我觉得,她自找的,那能是个什么好去处,但是有利于表妹。我就装聋作哑了。”
林以安失笑,原来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他笑着,吴子森又问:“你觉得谁在这后头捣鼓?总不可能真有大善人,要救表妹出火海,而且用这种下作手段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善人。”
比如他和林三,就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去毁一个姑娘家。
林以安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摇摇头说:“等我查出来,给世子说。”
“嘿,还以为你林三无所不能,结果也不知道嘛。”
吴子森得意一抬下巴,率先进苏眉屋子了。
林以安挑挑眉,果然还是没心没肺的少年郎啊,真叫人羡慕。
苏眉再见到林以安,显然是有心事,笑容也比往日少了。
他免不得又在劝慰,吴子森在边上异常自责,想着怎么乔装打扮一下,继续跟着表妹。
这日,林以安在苏家留得久一些,好不容易让小姑娘笑开了,才不舍地跟她告别,低头在她耳边承诺:“眉眉明日即便没见到我,也要相信,我一定是在你身边。”
苏眉回他一个灿烂地笑,挥手目送他离开,然后摸了摸下巴在想,明天可别把他吓着了才好。
那也是她临时起意,毕竟以其被动,不然化作主动。
又过了两日,被人期盼已久的端午宴就那么来到了,京城长街一早就开始热闹。
百姓往赛龙舟的大运河分支赶,达官贵人亦坐着车往目的地赶,城门一时被堵得水泄不通,官兵们来回走动引导才算让众人顺利有序出城。
苏眉就是大部队中的一员,至于吴子森,在她有先见的情况下,被她药倒了。如今还抱着他刚换一半的护卫衣裳呼呼大睡呢。
她身边的紫葵从上马车开始就十分紧张,将她抓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放松。
苏眉撩着帘子往外看,看见了外头一路的车马,不时还有意气风发刚出城就开始赛马的少年郎从跟前疾驰而过,轻快地气氛让她反倒越发沉稳了。
“紫葵别怕,顶多是摔一下,我们都抓稳即可。只要你不说漏嘴,那么谁也不会知道这是有意的,不用去端午宴,大家都省得麻烦了!”
她放下帘子,拍了拍紫葵汗津津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