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苏眉打算,石头眼泪哗哗的,但也拧不过他,到底是出门跟苏家的护卫说明。
苏家护卫面面相觑,领头的再三思索后说:“三爷不让我们插手林家事务,我们唯有遵命,但我们主子吩咐不得离开林家,我们就在此处尽责守着。三爷再有什么吩咐,我们亦还是会听令。”
林以安没多劝,笑着道一声谢,跟着府卫离开。
林恒礼的住处在国公府的东边,纵向穿过用不多时便也到了。
林以安极少踏足这片区域,坐在步辇上还有心情赏景。
嘉禧公主听到来人禀报他到了,冷笑一声,扶着惠嬷嬷的手道:“把人押过来!”
先前没动手捆人的府卫终于没再给他留情面,一左一右把他给架了下来。
石头哭着冲上去揽林以安的腰:“你们不能这样,三爷腿伤有伤,没办法站着!”
可他还没碰到林以安,就被一把推到边上,摔得站都站不起来。
林以安被拖着丢到嘉禧公主跟前,小腿断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咬紧牙关仍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冷汗淋漓。
嘉禧公主见他狼狈,心里的恨意总算得到一丝丝的舒缓。
可这如何够,她冷眼盯着脚下的人,冷漠地扬声道:“请祖宗家法来!”
竟然是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要打。
林以安闻言面上神色依旧淡然得很,只是把伤痛的狼狈再藏深一些,不至于让自己真变得那么可怜和无助。
卫国公府是马背上立的功勋建立的,家法不像其他人家,一顿藤条便罢了。拎上的是成人手臂粗的长杖,效仿的军营军法,但凡犯错,一轮就先得挨上十棍。
“打!”
嘉禧公主转身,到主位上坐下,用看猫儿狗儿的眼神睥睨着庶子。
随着她一声,撑着身子的林以安霎时往前磕了一下。
长杖落下,皮肉与骨头一块发出闷响,那种闷响打的不但是身子,要连同一个人的傲骨都给敲下去。
林以安咬着牙,硬是挨着没吭一声,石头在外边哭得嘶声力竭,他只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单薄的背被砸得离地面近一寸,他再撑着自己起来,脑海里浮现苏眉总为自己哭的模样。心想,还好把她支走了,若是被她瞧见,恐怕又哭得他想喊她小祖宗。
然而本来只是他维持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的举动,在嘉禧公主眼里却是成了十足的挑衅。
府卫数到十下,她铁青着脸厉声道:“再给我打!”
一个贱种,今日她就是活生生打死了,也只是清理门户!
府卫闻言,却有点犹豫了。
三老爷伤着大家都清楚,万一再打下去,真要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就有些犹豫,毕竟卫国公还是算关注这个庶子,那日夫妻俩撕破脸皮的事他们有耳闻。
这一犹豫,无疑让嘉禧公主火上浇油,“你们是死人吗!是要我也给你们扒一层皮!”
府卫被骂得一激灵,深吸一口气再朝着林以安背后砸下去。
十下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再遭重击,林以安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发麻,喉咙一甜,咳出一口暗红的血。
府卫吓得一哆嗦,长杖脱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跪倒哆嗦着:“夫人……不、不能再打了!”
“给我把他拖下去,也重重的打!你来继续打!”
嘉禧公主快要被气疯了,眼睛都是血丝,一抬手指向另外一个府卫。
她的长孙毁了,谁也别想阻拦她!
林以安疼得气息微弱,死死攥着拳头,盯着自己咳出的那口血,再次撑着从地上要爬起来:“你继续打。”
得令来拖人的府卫都一愣,跪在地上帮着求情的更是红了眼。
“好!果然是铮铮铁骨,不亏是个能吃里扒外的人!”
嘉禧公主被他泥菩萨过江还护人的举动气笑了!
林以安先前一直没有作声。没有反抗,确实是因为做了有损林家声誉的事,而且这事还掺杂了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