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幸世邈挑挑眉。
谢清晏嗅到危险的气息,一下清醒了些,这件事她不好好解释,幸世邈不会让她好好睡觉的。
谢清晏起身,将那张纸递到烛火下,将一处在合适的距离烤着,片刻,那被烤着的一小块墨迹全无。
今天投名状的两张纸,都是谢清晏从衣袖中掏出的东宫笺——她事先准备好了这么一手,将阳明纸制成东宫笺的模样。
“这种把戏虽然将来做不了呈堂证供,但是关键时候吓吓伏鹤应该是够的。”
谢清晏有些得意地说。
怎么吓伏鹤?无非便是改改上面的字,威逼他说要拿给谢清平看便够了。
这朝堂上的路,从来就只有她与谢清平两条,伏鹤怎敢两边都得罪?
谢清晏以为幸世邈会夸她聪明,可幸世邈并没有。
幸世邈敛了敛眉,对她这种小把戏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殿下怎的和陛下一样重术轻道?”
这世间从没有简单易行的道,所以更多人投机取巧选择了术,以手段以阴谋达到目的,谢常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幸世邈厌恶曾经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又虚伪的自己,他心中有正道,却不得不借术图谋。
或许在他心中,他从谢清晏身上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小怯而大勇,真诚坦荡,心怀天下。
他对谢清晏的想法是矛盾的。
谢清晏是太子,将来总会登基,所以幸世邈希望她能长大些,毕竟将来天下苍生都由她泽被。
可谢清晏也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儿家,幸世邈又总不愿她长大,天真些在他庇佑下当个傀儡皇上。将来,她这一朝会因为有他幸世邈,连带着她也被史书记为明君,与他一同名留青史。
重术轻道并不是个多坏的词,但谢清晏知道幸世邈不认可她的做法。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独立行事,被质疑难免委屈,嗔道“幸世邈,你说有你兜底,让我放手一搏。”
谢清晏这个人吧,外柔内刚,看似软弱,实则倔强。
幸世邈倒也不劝她,小丫头碰壁了将来会懂的,于是他问道“要破此局,殿下打算从何入手?”
针对伏鹤的这手无间道,不过是题记,破题之处都算不上。
谢清晏思索许久,幸世邈耐心地等着。
关于科场舞弊案的两桩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辅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