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侍瞳孔睁大,嘴唇微张,轻颤着点了点头。
“意欲谋害国家重臣,其罪当诛。”
话落,灼热而腥臭的血液喷溅开,染了她孤清决绝的脸,浊了她无尘胜雪的衣。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不害怕,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愧疚感。
谢清晏像个穷途末路的困兽,忘了胆怯,忘了权衡,只一心守住自己最后一块领地。
她早就,一无所有。
所以,不能再失去。
谢清晏起身,一身血色的她如鬼魅,几名近侍退得远远的,生怕她手中滴血的清刚再落到自己身上。
“殿下,您这。。。您这。。。您这不合规矩。。。陛下知道会。。。”
谢清晏傲然道“去报吧。”
她走到幸世邈身前,轻抚他苍白且带有薄汗的脸颊,喃喃道“我们。。。回去再说。”
说什么呢?说抱歉,说感谢。
说她人生中第一次勇敢,是为了他。
她的太子礼器,本该在鞘中引而不,珍视自重。
现在,虽然沾了宵小鼠辈的血,但因是为了如雪胜月的他,也不算玷污。
谢清晏的体力早就山穷水尽,幸世邈比她高大许多,她将幸世邈背上身时,只觉得要被压垮。
可她不能软弱,不能柔脆,她要在此时,成为他的靠山。
阿宝想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她的软肋,又多了一处。
她踉跄着将幸世邈背起,听他在耳边轻声喃喃道“不疼。。。别哭。。。”
“你怎么骗人时。。。和我用一样的话术。。。”
她轻笑一声,眼泪没来由地汹涌起来。
谢清晏觉得,幸世邈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他总是一句话,就能击破她的所有伪装。
身边又有近侍上前想阻拦,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
“殿下,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她冷声道“那就去报你们的陛下!”
“再问问你们的陛下,要不要给自己留些余地。”
话落,谢清晏背着浑身是血的幸世邈,缓缓向宫门走去。
灰沉的天与阴暗的宫之间,夹杂两点带着猩红的白。
他这一生,权衡利弊,运筹帷幄,却终究为了她,誓死以赴。
而她,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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