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世邈懒得和伏鹤置气,生得蠢笨又进了官场,已是可怜至极。
随着指责声暂歇,明安殿殿门微开,从暗淡中的晨光走出一名男子。
众人本以为是近侍出来宣布上朝,没想到来人竟是谢清平。按大齐律,未上朝前,应是只有皇上与近侍在内,谢清平应该与百官一众在殿前等。
而他是从明安殿里面出来的,足见圣眷优容。
他一身淡色道袍,束起来却未戴冠,而是用了道家的簪法,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檀香,应是日日伴谢常修道所染。
谢清晏十岁时出宫建府,远离谢常,虽是被封王但也远离了权力中心——其中缘故便是谢常最亲信的弘真天师说她不详。
而同样的理由在谢清平身上反了过来,弘真天师对谢清平多番夸赞,引得谢常相信谢清平有助于他修道成仙,于是谢清平几乎日日相伴,也越得宠。
谢清平脸上永远是温和的神情,丝毫不端皇子的架势。他踱步到幸世邈面前,极恭敬地鞠身。
他多次求见幸世邈,都被拒之门外,眼下他神情从容,没半点尴尬。
“幸相安好。”
脸色铁青的伏鹤,远远地望了一眼谢清平。后者察觉到了,却并未将目光与之相对。
“常王殿下安。”
闻言,谢清平才直起身,瞟了一眼伏鹤后,笑着说“这伏大人虽是好模样好才气,但也太年轻了些。总是对您妄加置评,以搏直名大概是年轻的酸腐子都有的通病。”
他这话表面听着在贬低伏鹤,实际上却在为伏鹤开脱,把冒犯上官说成是读书人的迂腐。
文人相轻,但也相怜。没有一个读书人,会真心嘲笑后生不谙世事时的天真。
幸世邈也是如此,他淡淡地挑挑眉“您说的是。”
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谢清平鞠身,恭恭敬敬地迎着幸世邈一步步走上台阶,又进了明安殿。
从始至终,与幸世邈差不多身高的他,都刻意矮了一个头。后面跟着的百官也是压着步子走的,没有一人敢比幸世邈的步子声大。
这些细枝末节,看似微不足道,却是权势极盛的人才能体验的人情世故。
幸世邈看在眼中,理所应当地受着,心中却不由地想起了谢清晏。
那个蠢货做不来这种迎来送往的功夫,更别说与谢清平这种笑面虎对峙。
若没有他,谢清晏早被贬黜出京,或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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