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泛着粉的白,纤弱的身躯,秀美的脸,如泣如诉任君采劼的神情。
宿宜年只看了片刻,便起了反应,他沉下脚步赶紧离开,心中一直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从前他只觉得太子殿下长得太女气了些,却没想到谢清晏居然是女儿身,还和幸世邈如此苟且。
同僚们中盛行狎妓之风,宿宜年从来不与他们同去,在那一天,他忍不住想试试。
秦楼楚馆的女子都甚美,他挑了许久却无一人合他心意,直到看见一女子侧脸形态神情都极像谢清晏,他心中咯噔一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金风玉露一相逢。
同僚们都说他变了性子,不再做端方雅正的君子。宿宜年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晦暗,他替那名妓子赎了身,豢养在家中。
行事时,那女子总是千娇百媚地唤他老爷,宿宜年却让那女子唤他“宿卿”
。
女子颇为不解,但她不通文墨,只当“宿卿”
是宿宜年的小名之类的,她浅浅地唤着,宿宜年初次听见时,势如奔雷。
自那以后,那女子愈得宠。
同样疯涨的,还有宿宜年心中对谢清晏的感情。。。那种始于情欲,却在日常相处中愈被催生的感情。
他读过许多圣贤书,最终却跟个登徒子一样生了下流的心思。
他做不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宿宜年总是盼着幸世邈来太子府上,然后。。。他会在太子院中下人都散去后,偷偷地踱步到后窗,既期盼又害怕又嫉妒地听着、窥着。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他被幸世邈从窗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宿大人,怎的还有这种癖好?”
他似笑非笑,眼神却极冷。
都是男子,幸世邈自然懂得他的心思,懂他在听时窥时,都在妄想些什么。
谢清晏看到他后,小脸惨白,不知是因为被现了女儿身,还是因为平日中端方雅正的宿宜年,竟然这般下流。
宿宜年沉沉地垂下了头,不敢看谢清晏。
他说“殿下,抱歉,是臣无耻。”
抱歉,存了亵渎您的心思。
这也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幸世邈不会给任何人留有他的把柄。宿宜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自然这世上便不能再有宿宜年。
他拔剑,本想杀了宿宜年,谢清晏却挡在了宿宜年面前。
方才还在他身下的人儿,此时却面脸泪花,替一个亵渎她的登徒子求情。
“幸相,别杀他。。。求您。。。别杀他,留他一命。。。”
谢清晏跪在他身前,挡在两人中,抱着他的腿哀哀地求。
谢清晏太傻,总是在不该央求的时候,苦苦央求。她不懂,这种时候求幸世邈,无疑是火上浇油。
幸世邈想出了更有趣的办法。
他虽是个文臣,可少年时也学过剑道武术,文弱的宿宜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宿宜年没想到,幸世邈没杀他,却让他生不如死。
幸世邈剐了他的舌。
几年前,他第一次登上高堂,面见君上参加廷试时,谢常曾夸赞道他音色甚佳,如玉石之声。
而现在,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谢清晏早就被吓得昏了过去。
而宿宜年,怔怔地看向面前地上一团血肉,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幸世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踩在他的脸上,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猪狗一般,阴恻恻地笑着对他说。
“宿大人,幸某留您一条贱命,您这辈子都待在这院子里,听个够吧。”
元定十八年,太子府詹事宿宜年,突恶疾,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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