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人,将这贼匹夫押出去,本座与诸位大侠要审问他!&rdo;苏仲卿回头唤来弟子押走韩振堂,继而又走到慕归旁边出声斥道,&ldo;岂有此理,为师叫你好好看管此人,不是叫你好好招待他!你倒好,居然与他同桌共饮,实在丢我无心崖的颜面!&rdo;&ldo;弟子知错,只是这韩振堂日日恳求,弟子见他可怜才每月从自己薪俸中买些酒给他,以免他整日吵嚷闹事……弟子绝没有与他对饮,不过是坐在一旁看住罢了。&rdo;慕归自知理亏,只好一边点头,一边解释。倒是旁边一位同苏仲卿一齐进来的老者笑著过来圆场,&ldo;苏掌门不必发怒,贵弟子宅心仁厚,与人为善,想来是不愿屈待俘虏,以免贵派受人诟病,只是他不知道此贼险恶奸猾,实在不值如此优待。&rdo;&ldo;唉,都是在下管教无方,竟令弟子不分奸恶,有愧有愧……&rdo;苏仲卿轻轻一拂袖,缓缓压下怒气,再不看慕归,只是随众人一同走了出去,想来是赶著去审问韩振堂了。慕归待师傅走後,这才起身,他望著满目狼藉的饭菜,想起之前与韩振堂同桌共饮之事,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羞愧,诚如师傅所说,韩振堂此人恶名远播,自己怎麽能因为他一时的慈眉善目巧言善辩便受了蒙骗,还背了师傅对他如此照顾,全然忘了江湖之中多少侠士皆死在此人手上。等慕归令人清扫好後院,暗暗下了决心:待韩振堂回来後,自己定要对他严加看管,绝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受他蛊惑,满足这恶贼这样那样的要求了。苏仲卿带走韩振堂时是傍晚时分,而韩振堂被押回後院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慕归听见院里有动静,立即披衣出去,清朝的露气中,苏仲卿青衫肃立,吩咐弟子将韩振堂押回了关他的屋中。慕归看见韩振堂回来时浑身是血,看来昨夜必是受了一番折磨,原本想今日起便对韩振堂铁面无情冷淡对待的他也忍不住心中一颤…&ldo;师傅,他……&rdo;苏仲卿眉峰微皱,神色疲惫而厌烦,他轻叹了一声,冷冷对慕归吩咐道,&ldo;看好他,适当时也可以给他用些药,总之,别让他死了。&rdo;&ldo;弟子遵命。&rdo;&ldo;对了,此人身为魔教之主,与我正道互相对立,你对他切记不可太过仁慈,之前的事,为师念你年少心软,便饶你一次,若再有这样的事,哼,可别怪为师治你的罪!&rdo;苏仲卿想起昨日在武林同道面前大失颜面一事,顿感不悦,又重重责备了慕归一番。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慕归是他所有弟子中最为仁慈温和的一个,否则他也不会派慕归来看管韩振堂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居然好心到这地步,竟然为那魔头摆起酒席来。慕归被苏仲卿如此一说,面上尴尬不已,急忙点头,&ldo;师傅教训得是,弟子日後必不会再受这魔头蛊惑。&rdo;&ldo;嗯。&rdo;听见慕归如此承诺,苏仲卿这才冷哼了一声,他看见韩振堂已经回了屋子,目光盯住那幽暗的房门口看了一会儿,便带了弟子转身离开,将剩下的事都将给慕归打理。慕归随後进了韩振堂的房间,天色初亮,屋中的境况也渐渐看得清楚了。当慕归踏进那屋子时,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心中一惊,定睛往墙角一看,韩振堂果然伤得极其骇人,只见他双手之间血迹斑斑,衣衫亦成褴褛,浑身血痕遍布,胸口上还有几处烙痕。&ldo;前……&rdo;慕归本想如以往那般叫韩振堂前辈,但转念一想师傅的教训,急忙改口,&ldo;韩振堂,你还好吧?&rdo;韩振堂听见有人叫他,勉勉强强睁了眼,见是慕归,微微笑了起来。&ldo;死不了。&rdo;他说完这三个字,脸色一白,口一张便吐出一大口血,继而急急喘气,似乎非常痛苦。对了,自己可不能让他死了!慕归想到苏仲卿的吩咐,赶紧出去叫一名师弟去取保心丹金疮药,自己则返身回到屋中守著伤势发作的韩振堂。他仔细看了看韩振堂身上的伤,不觉又出了一头冷汗,一个晚上师傅他们居然能在他身上用什麽这麽多刑罚,可见昨夜的审问是如何惨烈,只是自己在这院里却没听到有人惨呼,看来韩振堂倒真是忍得。不一会儿,一名无心崖弟子便将药拿了进来,慕归取出保心丹掐开韩振堂的嘴塞了进去,这才将外伤药敷在他血迹斑斑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