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开好了头,纵有千般阻碍,也终可顺遂。
果然,李淳也注意到了掌柜的神态,思量片刻,出言道:&1dquo;吾观店中挂有前科先进诗文,店家必是好文之人。若不嫌弃,我等愿赋诗提字,以飨老翁。”
&1dquo;如此甚好!多谢四位老爷!”
掌柜大喜,欲要行礼。
四人见他须花白,不敢全受。后掌柜唤出长孙,与四人作揖,杨瓒等方才坐下,领了全礼。
酒菜送上,杨瓒亲自执壶,为三人斟酒。
四人兴致大起,均不需书童伺候,令店家另上饭菜,由他们去用。
&1dquo;李兄善体人情,在外必造福一方百姓,在朝亦能大展拳脚。”
&1dquo;杨贤弟所言甚是。”
&1dquo;李兄当为我辈界楷模。”
酒过三巡,四人均已放开。王忠心情最好,李、程也不遑多让。三人欲行酒令,杨瓒不擅此道,连续三杯酒下喉,脸颊染上晕红。
&1dquo;三位兄长见谅,小弟实是不胜酒力。”
李淳知其昨日大醉,不好再劝,转道:&1dquo;既如此,贤弟不妨先与店家题诗一,容我等一观。”
杨瓒连连摆手,道:&1dquo;小弟不擅诗文,怎敢班门弄斧。还请三位兄长执,小弟一旁磨墨,最后留个名字。他日有人问起,也好有个拿得出手的谈资,不致被叫个&1squo;拙人’。”
李淳目瞪口呆,王忠笑得前俯后仰,程文一口酒喷出,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瓒只得以袖掩面。
他非是故意藏拙,实是不会做诗。拿别人的诗词来用?更加做不出来。
不想,三人偏以为他是谦虚,拉住不放,硬要他做。店中用饭的客人看得热闹,随之应和。唯有靠坐角落的几名举子脸色阴沉,握紧竹筷,手背暴出青筋。
&1dquo;不过三甲之流,竟如此狂妄!”
&1dquo;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1dquo;如此无能之人,怎配东华门唱名!”
几人均未压低声音,李淳等当即止住笑容,循声望去,旋即嗤笑。
&1dquo;我当是谁,原来是足下。”程文冷哼一声。
&1dquo;是我如何?”
一名蓝衫举子拍桌而起,脸色通红,分明已有了醉意。
&1dquo;王炳?”
王忠皱眉,认出是搭伴进京的同乡,心道不好,忙对程文道:&1dquo;此人乃我同县举子,县试乡试均名列前茅,此番落榜,定是不甘。其自视甚高,为人最是狭隘,莫要同他多做争执。”
言辞虽不过分,含义却相当不客气。就差指着王炳的鼻子,告知同坐三人:这是个眼高手低,心眼不比针尖大的小人,随他去耍猴戏,我等只当看个热闹,不要理他。
杨瓒等意会,正要揭过,忽听王炳一旁的举子怒声道:&1dquo;来日方长,汝等莫要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