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到殿内,看见魏王坐着,旁边桑陈带着两个小监正在收拾他的文书。她知道,他要回自己的勤政殿去了。
他抬眼看向她。
“要回去了?”
她问。
“嗯。”
她也在旁边坐下,“可以问王上一个问题么?”
“嗯。”
终究还是气的吧,朱九想,所以话不多。
“王上为何不许南枝庄儿出宫?今日出宫,南枝带我们到了西市大街,那里是平民区,也是烟火繁盛之地。南枝说,那片区域是最能见证她二哥治国安民取得成效的地方,所以她喜欢去。”
朱九能看出魏王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不曾问过,南枝也不曾说过。
朱九低抚了抚衣袖,继续道,“我是第一次来盛京。初来那晚,庄儿便带我见识了盛京百姓对你这位王上的爱戴。他们家家户户在门前悬灯,上题的祝福语我到现在还记得。其实从那一晚我便觉得盛京城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然后今日又去了西市大街,虽没有多逛,但也能看出,是个好地方。连我这个初来不久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多认识认识这座城,何况南枝和庄儿呢?而且这还是他们的亲人一手振兴起来的城池。”
桑陈他们已停止收文书,就怕打扰到两人。他是破天荒第一次听见有人和王君说这样的话。为那两位祖宗求情的人不少,但能从这角度劝说的人以前没有。
“如果这样想,王上会不会少气一点?”
朱九笑着看向他。
魏王气早消,在她提到她喜欢这座城的时候,但他还是故意板着脸,“孤是听不得人求情的。”
“我没为谁求情,而是在帮王上想通一些事。”
是清新脱俗的角度,桑陈学到了,门外的乐锦石岩他们也学到了。可惜他们根本不敢和王君这么说话,所以学到了也等于没学到。
“哦?王后以为孤有什么是没想通的?”
“王上或许总疑惑,为何已经那样重罚南枝和庄儿了,他们却还是不怕,还是要跑出宫去。”
魏王不语,或许是被说中了心事。
朱九低笑。魏王看着她,“那你可知孤为何总不许他们出去?”
朱九想了想,道,“或许是怕他们在外出事,就像上次在榆晚回廊那儿生的一样。”
“所以,你觉得孤该不该在这方面管得严些?”
“嗯……王上做得对。就该将他们一辈子关在宫里,一辈子不知晓他们哥哥,叔叔治下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反话是危险的。至少乐锦桑陈他们如是以为。
魏王只是盯着她,朱九却不怕,坦然回视。
“他们并非没有机会出宫看外面。大节时,他们可以到城楼看景,大礼巡游时,他们还可以乘车出行。”
“上次我问王上借了问天楼钥匙,王上还记得么?”
魏王没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个,一愣,然后才应,“嗯。”
“那日我带南枝庄儿都上去了。那应该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站那么高看见盛京城。特别是庄儿,还不够栏杆高,后来垫了小桌子才能看见,就趴在栏杆上,王上可以想象一下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