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媒婆,连神婆的徒弟都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一屋子人面色扭曲,唯有谢祁连凑过去拍了怕棺材盖:“躺着八抬大棺材去拜堂,确实蛮不错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已经木了,包括知情的活人们。
隔壁的房间,神婆白姑姑喝着一碗浑浊的中药,脸色蜡黄地靠在椅子上,村长满头大汗,张二爷面色阴沉地闭着眼睛抽烟。
村长按捺不住,急道:“都是我的错啊,现在我越想越不对,那姓秦的是他娘的狗屁教授啊,看那架势八成是个便衣,装傻收集证据准备抓我们啊,哪有大学教授单纯到那种程度,棺材都抬出来了,他还不明白冥婚是什么意思?还主动往里面钻?”
白姑姑放下药碗,在纸上写道:【不管他是什么,无常爷爷已经答应了,他就是无常爷爷的人,今晚子时一到,都得钉进棺材送去给无常爷爷成亲!】
“可是……”
村长汗如雨下,“那要真是个便衣,在咱们这儿失踪了,上面不得追查?我就说张倩茜已经出了村子就不要叫她回来了,这不好控制,现在可好,她还领着便衣回来,便衣还……哎呀,怎么还躺棺材里躺上瘾了不出来了啊……”
张二爷颤抖着花白的胡子,白着脸道:“按姑姑的意思办,无常爷爷可比便衣厉害得多,我们咬死了没见过这个人,那几个一起来的也要处理了……到时候谁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抓我们,但无常爷爷的命令若是不遵守……”
村长哭丧着脸,冷汗已经把整个脊背都湿透了。
“张倩茜那小丫头是没见过无常爷爷的神迹,才会跑去找外人来胡闹。”
张二爷越说越坚决,“外人都是不懂,学了两个狗屁科学公式,就把对神明的敬畏丢得一干二净。等他们见过无常爷爷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力,不管是谁都要跪地磕头。”
村长听完,慢慢也不抖了,他也点点头,叹息:“是啊,得叫更多的人都来信无常爷爷才好啊。”
很快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白姑姑又亲自出现了,带了一套样式复古的中式婚服,但整个都是白色的,村长硬着头皮让人给秦峰套上,那是女式的衣服,秦峰穿了才刚过膝盖,但村长闭着眼睛当看不见,紧接着端了一碗“喜酒”
,让秦峰先喝了。
都不用施法,凭经验都能判断出这是麻药一类的玩意。
秦峰接过来,毫不迟疑地喝掉了,药酒里同样带了阴气,不用转阴术,直接就能喝。
——就是味道不好,秦峰咂咂嘴,忍了。
白姑姑眼神阴鸷,对着秦峰比了比棺材,秦峰配合地钻进去,躺平,手还放在胸口,眼睛一闭特别安详。
神婆眼角抽了抽,随即冷笑,对徒弟们打手势。
村长客气地把谢祁连他们请到屋外,说要给他们讲讲娘家人观礼的规矩,出门的时候,他们明明白白听到了背后钉棺材的声音。梨佳慧骤然白了脸,但一抬头看见谢祁连神情平淡,就只好咬着嘴唇装镇定。
十二点整点的时候,张二爷带着送亲队伍来了,队伍人不多,多半是村里老一辈的,个个安静肃穆,觉得不妥想闹腾的小年轻都被家长夺走手机锁在了家里。送亲队伍举着白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抬起棺材,一路撒着纸钱和喜糖,摇摇晃晃往后山走。
神婆跟了过去,她的徒弟们还有那几个特别壮硕的媒婆却没走,堵在门口挡住了其他几人。
“娘家人不能跟着去,这是规定。”
媒婆们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二头肌。
僵了一会儿,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的烟,不怎么起眼,等回过身来,常鹏远与戴梦媛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梨佳慧则早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村长从门口探进头来:“解决了?”
“倒了倒了,白姑姑亲自配的药……等等,另一个教授去哪了?”
屋里的媒婆惊叫:“刚才明明倒在这儿,怎么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跑了?”
沉重的棺材一路摇摇晃晃,出了祠堂是一条七拐八绕的小路,不太远但是极其隐蔽的地方,有一座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