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瑜邪乃武学奇才,那日他亦在场,他清楚的瞧见了琳琅早就注意到了敌方军内的动作,也因此发现了他嘴边那抹兴味的笑容。
“你以为那日的士兵是谁?你如未得罪人,那样心高气傲的家伙何尝会注意到你,进而萌发出各种念头。”
想到当初琳琅瑜邪的一意孤行,至今裴嗣衣心底还是十分无奈。这么想着,竟然觉得眼前的聂远之有些可怜。惹怒了狂狮的人,还没几个能幸存的。越是一身傲骨的家伙,越能激发琳琅的兽性。
“昔日种的因,如今结的果。聂远之,今日你在此地,怪不得别人。”
“与北国交战那日,我确实在。可我并未亲临。”
这是聂远之第一次在裴嗣衣开口说出当年之事后插嘴。
那场战争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会答应墨彻前往,也是因为墨彻想要让小皇帝多加磨练。所以那一次,外人可能不知,可他却是清楚明白。军中有位不得不护,也不得不听命的人。海青国年轻的帝王——舜宇帝,墨衡。
因为有皇帝在,故一切指挥虽是他在下令,可还需过问小皇帝。这虽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却也是不得不做的事。
墨彻既然将皇帝托付给自己,那么自己就要去安然无损的将人带回去。然,光是如此是不足以达成墨彻心愿的,他明白墨彻想要锻炼皇帝的心思。所以最后关键性的那次交锋,他酸透了所有变数,并让小皇帝亲自领兵。因着有武艺高强的燕离随侍在侧,故而他也放心。
只是没料到,回来之后,小皇帝一反昔日唯唯诺诺之姿,强硬的要对燕离动用军法。而燕离竟然不愿解释分毫,甘愿领罪。
因着这件事,自己总觉得燕离并没有把自己当兄长看,也才会在彼此之间划出了间隙。
这一回,换做裴嗣衣惊愣。只是还未等他再开口,聂远之便抢先一步阻了他追问的念头。
“今日裴相来此的目的,在下已知。在下也谢过裴相的关心。”
将手中的暖炉调整了下位置,再次与裴嗣衣对视时,已恢复成了远来的聂远之。唇角微勾,挂起疏远淡漠的浅笑。
“裴相的礼,在下收了。至于朋友一说,在这皇宫之中,讲求的还是‘规矩’二字,远之初来乍到,很多规矩还不懂,想来裴相也不会希望远之为难。来日方长,远之既在此,便会学着安之。若日后裴相还觉得远之这朋友值得交,在下愿意经得王上的同意,与裴相多多来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嗣衣哪还有不懂的道理。
“哈哈哈——”
聂远之,好个聂远之。真的是越与之接触,便越值得琢磨啊。无怪乎琳琅对其念念不忘,想必那段在海青边境的日子,必然是发生了些什么。
也罢,凡是不可操之过急。今日,便到此作罢吧。
“既然如此,那么远之就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扰了。”
裴嗣衣理了理衣襟,将刚才被拎皱的地方展平。“对了,烦请告诉小萨子,这茶我就不喝了。下次若真想请我喝茶,还请他小子动作更勤快些。”
一杯茶泡上那么久,那小子真是在泡金子呢。该说是他太聪明呢,还是太笨。
“我以为,这是你所希望的。小萨子那么得你心意,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如果不是
想支开小萨子,先前就不会如是说那些话了。就该是知道小萨子是个慢性子,才故意将人从这偏远的院子这,支使去别头泡热茶。
“不错不错,远之果然还是对我脾性。”
跟聪明人说话,一点儿也不累。即使如此,那自己也不必再做作演戏下去。
“对了,刚才那些个话儿,你就别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