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沒有動作,嘆了聲氣後,默默解開了她的手。
但沒成想紀明陽聽完後,眉心皺了皺,只是思索了片刻後,就應了聲:「好。」
紀明陽收回了手,答應得乾脆,陳暻想著他的話,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點頭,淡淡地補充:「而且她拿走的那份文件,並沒有涉及到全部資料,最關鍵的實驗數據她手裡沒有,起不了什麼風浪。」
她捂著腦袋,感覺眼底酸酸的,紀明陽伸出手指,溫和地揉了揉剛剛彈過的地方:「我說過,不討厭你這樣的道歉方式,以後也可以多嘗試。」
「第二,我是個腦子正常的普通人。」
「可我真的沒事……」
陳暻如墜冰窖,難堪又無奈,只能定定地僵在原地沉默。
陳暻剛想掙出來,就被紀明陽迎面輕輕彈了彈腦門:「你有事。」
頭頂忽然傳來的溫暖的觸感讓她短暫地活了一下,她抬眼對上紀明陽無奈的神情。
他說完,就直接把她按回了床鋪里,還順手掖好了被子。
「嗯。」
她把這麼多巧合說出來的時候,自己心裡都越來越沒底。
陳暻驚訝,難以置信:「你相信我嗎?」
但眼下,還是先把最重要的誤會解釋:「特效藥的事情,何慧之前確實來找過我,那天她想讓我合作,但是我沒有答應,她為什麼來杭州,也不清楚,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有意把你叫回來……」
她眼中忽然閃過些許光亮:「你是說,我們還可以重開始嗎?」
「第一,你是個剛脫離危險的病人。」
「是。」 陳暻心中慶幸,還好何慧的意外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所以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紀明陽的語氣像是哄小孩似的,她抿了抿唇:「好。」
紀明陽見她老實鑽回了被子,自己躺去到旁邊陪診的病床上。
兩人無話,夜已經深了,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紀明陽卻並沒有睡著。
他忽然坐起身,來到了陽台,若有所思地盯著遠方。
當手下意識伸進包里,卻沒有翻到想要的東西時,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戒了煙五年了。
無以得到排遣的煩躁,像夢魘般籠罩著思緒。
原來以為這次自己這次總算是長點了教訓,卻被她一個吻輕而易舉地哄得「重開始」。
她的問題問得未免也太羞辱人: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重開始,不管她以什麼樣的目的。
但如果不是為了陳家,那她想要的又是什麼?
病房裡的人打了個噴嚏,唐突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概是打開了窗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