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逃,能逃则逃,不能逃则降,能降则降,不能降则死。
昭田常6介从不认为逃跑是一件感到耻辱的事情,因为他早就随长尾为景一同从上越逃往越中,而后又渡海逃往佐渡。这一次,他只不过是省去逃往越中的步骤罢了。
天文六年,九月二日。
当八条宪繁抵达上条城,并将己方于尾神岳、兜巾山一带大胜昭田军的消息传入城中,上条城里里外外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高兴。
尤其是长尾晴景,他从病榻之上听到己方大胜的消息后,经侧室藤紫扶起后起身,不禁面向春日山城,开始号啕大哭起来。如此一来,他总算可以重返居城了。
而上杉定实与正室明院月窓二人也是喜极而泣,但高兴之余,上杉定实很快就意识到长尾晴景还有可能重返居城春日山城,自己就不一定能重返府中御馆了。
因为,如今越后七郡之中天数、人心尽归上条清定所有,而上杉定实这个名义上的越后守护早在长尾为景在世之时就已经形同虚设,他就算能重返府中御馆,可又能号令得了谁?再加上,上杉定实夫妇二人在逃出府中御馆之时过于仓促,家宝、系图更是一样都没来得及带走。
在经过再三思虑后,上杉定实就让八条宪繁传话给清定,自己年岁已高,如今只想留在这上条城中安享晚年即可,不适合继续履行越后守护的职责。
高处不胜寒。在太平盛世之时,君主能力的短板还可以通过相关的制度来进行弥补,但身处战国之世,即使一个君主雄才武略,有时也很难全身而退,更别提资质平庸的人。
这也是为何上杉定实从长尾晴景处获得一部分守护实权后就再度放弃的原因。
而长尾晴景虽然有重振府中长尾家的志向,但他的能力和职位不匹配,只能在享乐中逃避,这也是导致昭田常6介谋反的一个原因。
与此同时,清定在进入府中御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各部严格约束军势,不得在府中一带进行滥妨狼藉之事。同时,他还以山本寺定长为颈城郡郡代、黑金景信为府中町町奉行、八条春纲为直江津奉行,负责安抚当地领民以及协助当地领民进行战后重建的事宜。
“主公,臣等都在春日山城、府中御馆中搜索不下于十次,太守家、府中长尾家的家宝、系图,以及府库之中的所有金银、铜钱等财物皆被昭田常6介那厮带走了。”
宇佐美定满快步走入府中御馆的大广间后,向着端坐在主位上有些愣的清定汇报道。
“哦,辛苦了。”
这时清定才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句。
“主公,是否派兵进行追击?昭田常6介既然能在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带上太守家、府中长尾家的家宝、系图,那么就说明他们的逃亡度必然不会太快,只需派遣轻快战船追击,必然能追上。”
宇佐美定满认为昭田常6介带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逃亡,其度必然不会太快。
“不必了,我等还是做好准备迎太守殿和长尾金吾尉殿重返府中吧。”
清定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去追,而是担心昭田常6介万一狗急跳墙,将越后上杉家、府中长尾家的家宝、系图毁了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昭田常6介的级并不如越后上杉家、府中长尾家的家宝、系图值钱。只要有了那些,才能名正言顺的统辖越后诸将。
“可······”
就当宇佐美定满准备继续劝说清定之际,八条与四郎就来到了大广间外。
“启禀主公,外面有一名自称为林泉寺住持天室光育的僧人求见。”
“快请!”
清定一听来者是天室光育,自然不敢怠慢。
不一会儿,八条与四郎就引着一名年长的僧人缓缓走入了大广间中,宇佐美定满也识相的坐到了一边去。
“贫僧天室光育见过国司殿,承蒙召见,荣幸之至。”
天室光育恭恭敬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