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认识chris和louis的经过,大略地解释给ailsa听,甚至连在后台发生的事情,都一并和ailsa说了。大姊边听边“嘿”
了一声,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ailsa姊姊,研究室有发生什么事吗?我觉得john今天好怪。”
最后我问。
ailsa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支起下颐,靠在包厢的栅栏上。“谁知道呢,john这个人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
说完,这位阿姨竟然吃吃地笑了。
我的友人回来后,下半场也刚好开始了,我们也不再交谈。下半场几乎就是chris的独奏,john周围方圆一公尺的气温还是很阴森,但台下反应却很热烈,我从未听过他的正式演奏,现在我再也不怀疑他是知名的钢琴家,chris真的选了很多我喜欢的曲子,姑且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我,但我从头到尾都听得很尽兴。
曲目结束时,我和观众一起站起来大声鼓掌,到处都有人在喊“安可”
。chris向观众鞠了个躬,然后说:“接下来这首曲子,我想献给两位曾经陪着我们走过一段人生,但却没法走到最后的朋友。”
我觉得异常撼动。虽然那是我不认识的曲子,但据ailsa大姊的解说,这首歌叫“月光”
,本来是很哀伤的曲子,chris把它弹得比较俏皮,我从旋律里,彷佛就能看见那个在屋顶上晒月亮的福尔摩斯。
我认识的人类里,能把自己毕生引以自豪的技艺,献给另一个物种,并将它们当作对等的存在一般看待的,只有这两个人而已。
“啊──偶尔风雅一下,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终场结束时,我本来想再向chris打个招呼,但舞台实在被太多人包围,连他自己离开都有困难,我们只好自行散场离去。ailsa大姊边伸着懒腰,边大叫走下台阶,然后提出要载我们回家的要求。
“不必,我自己有开车来。”
john很快地拒绝。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没听过吗?大学者。”
“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友人皱起眉头。
“酒是没喝,但你在喝别的东西啊。”
ailsa朝友人眨了眨眼睛。
我总觉得john和ailsa之间,有种我无法介入的默契,总之最后john被说服了,我们坐上ailsa那辆鲜红色的流线型ferrari跑车。我坐后座,友人则坐在助手席,因为闹了一夜,我也很累了,坐在柔软的义大利小牛皮座椅里,我昏昏沉沉地阖上了眼睛。
我有感觉ailsa一面开车,一面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着john。
“今天这样很帅喔,感觉到危机意识了吗?”
大姊开口。我模模糊糊地听着。
“给我专心开车,大小姐。”
“哎哟,这么凶,本小姐可是关心你耶?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的研究生涯可就毁了,我们tea的大神大人。”
“不是还有你的家业可以继承吗?”
john从鼻子嗤了一声。
“那种无聊的东西,送给我我都不想要。喂,再怎么说,我可是唯一知道你和小鬼之间所有事情的人,有烦恼不找我谈,你要找谁?”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别这样嘛!我说啊,你也不用这么死心眼,一定要等到他几岁之类的。早点定下来不是比较好吗?这个年纪的小孩,可是很血气方刚的喔,连看泳装照片都会勃起哟,虽然你家那个是有点怪,说不定看母鳄鱼的照片反而比较有反应?不管怎么样,还没到手就跑掉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用真的采取行动,先做点什么不是比较好?”
“不是这个问题。”
我彷佛看到john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