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山上危险,时不时有各种动物出没不说,其他狼群闻着血味儿了说不定又会过来,因此,他拜托梁川带他一道下山,找个地方安置。
这事儿也好办。
半山腰靠近山脚处有一个简陋的茅屋,是以前的猎户在那临时盖的,有时候下山来,在那歇歇脚,第二日再重上山。
不过如今都没人住了,正好能拿来安置他。
梁川背上、肩上扛着一大堆东西,脚步迈的飞快。
江湛有伤在身,捂着肚子咬牙跌跌撞撞的跟上,倒也没出声要求走慢些。
他落后梁川几步的距离,一面紧紧跟着,一面暗自打量梁川,眸中浮上几丝探究。
天色渐黑,山路弯弯绕绕。
梁川太久没上山,原本走的那条路又长满了杂草和荆棘,他边走,边拿柴刀砍了一些,想到什么,还是微微侧头,出声提醒:“仔细看路。”
他自己视力异于常人,夜间也可视物,旁人却恐怕不行。
“嗯。”
江湛闷声应,脚下步履虽虚浮,却的确是准确避开了两旁荆棘,“知道,我能看清。”
梁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话。
杀狼多耽搁了个把时辰,等下了山,天色已经黑透了。
梁川领着江湛寻到了那处茅屋,推开门,门扉上簌簌抖落一层灰。
“这屋没人住。”
梁川给他让开位置,示意他进去,又抬手一指,指了上巧村的方向,“打那直走,半个时辰能到我们村。”
江湛点点头,借着月色打量了这小茅屋一圈。
里头的布置简单的一眼就能看完:一张由几根木板搭成的床,上面连床褥子都没有,只有张破破烂烂的毛毯子,应当是由鹿皮制成;旁边一张大方凳,上面被陈年的血迹渗透,显得斑驳深黑,大约是以前有人在这处理过兽皮。
实是粗陋的环境。
但眼下也没什么可挑的。
江湛对梁川又道了次谢,自己便进了屋。
梁川脚下没再停顿,健步如飞,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框里装着兔子跟山鸡,肩上扛着三张狼皮,满满当当,他抬头望了望月色,想着此刻多半已睡下的人,心脏跟收获一样满。
清棱棱的月光照过来,映出青年唇边一枚浅浅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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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院子在村子的最北面,离山很近。
不过,梁家也并不是离山最近的一家。
在他们前头还有一户姓卢的人家,早先,卢家院子里住着一对老两口,守着两亩田,靠住在镇上的侄子一家接济过活。
后来,男的死了,只剩卢阿奶一个,不怎么出门,成日的关门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