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柔用手轻轻一抹脸颊,触到一丝湿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的记性是真的不太好啊。。。。。。”
父亲对九谏奇怪的态度,在她问起是否曾经见过时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事情的真相早已摆在她面前,她却一无所觉——那并不是假话,九谏确实不曾见过赵靖柔,和她三岁起就相识、两小无猜、互相许下承诺的,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六皇子沈冀。
还没来得及为故人重逢欣喜,她的表情却渐渐僵硬:“家境还算富裕,却也因此常出家贼,家贼。。。。。。”
她是对朝政不太敏感,却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当年那件大事生时,父亲已带着他们兄妹三人来西北快一年了,可她分明记得就在那时父亲出去过好几天。之所以记得这些还与二哥有关,因为父亲回来后的某一天,二哥突然很兴奋的来找她,一向温吞的二哥脸上露出的是一种令她觉得陌生的兴奋表情,那天二哥说了什么?他说。。。。。。
“爹终于替阿娘报仇了?”
赵靖柔喃喃地重复记忆里二哥的那句话,面色惨白:“报仇。。。。。。报仇!他是向谁报的仇?”
母亲亡故后,她也曾迁怒过,可她从不认为母亲的死要怪到沈冀头上,可人总有想不通的时候,父亲。。。。。。难道当年六皇子母族遭难,父亲也是其中的推手之一?
她不愿相信,可父亲在认出沈冀之后的一言一行已经从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想,而更令她良心难安的是那天在通往密室的那条狭窄的小路中九谏说的话,他嘴上说“前尘尽忘”
,实际却并没有忘,宴会过后他和父亲都说了些什么?时隔十二年,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又在想什么呢?
——————————————————————
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从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救出,楚赦之脱下外套,给一个衣服被扯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姑娘盖上,他紧紧地绷着脸,如此才不至于将怒气逸散到这些已经经不起折腾的姑娘们身上:“她们最小的还不到十四,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将军已命人将楚大侠调查名单上的所有人6续绳之以法,这些女子若能找到家人便可以悉数送回,找不到或回不去家的。。。。。。只能送去官办的教坊司。”
一名军官同样目露痛惜之色:“将军不是不想帮她们,但这已是将军能给出的最好的归宿,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事,有些人已经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与其在乡间被指指点点,教坊司至少还是个可以养老的安身之处,或是做乐工,或是养好身体后洒扫做活,总归能养活自己罢。”
楚赦之自觉在江湖上游历早已见多识广,看到如此惨况仍不免心生难过:“对了,九谏说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侯府?”
“九谏师父说,明日赵姑娘领兵出城后便是引出幕后主使的最佳时机,即便不是幕后主使,折损了这么多人手,来的也必定是心腹,他会放出信号,届时我们上门抓捕便是。”
楚赦之挂念小和尚:“这边的事已经完成,我明日随你们一起去。”
他顿了顿:“风云楼楼主魏不凡尚在府中,若是他伺机。。。。。。”
“魏不凡?”
那名军官惊讶地看了眼楚赦之,迟疑道:“也是,楚大侠这几日在外奔波没有收到消息,风云楼的魏不凡已经于昨日过世了。”
楚赦之一愣,心中不知何种滋味:“他。。。。。。是怎么死的?”
“魏楼主弃暗投明,孤身为前去请援兵的小郡王击退了近百名杀手,最后力竭而亡。”
军官轻轻在楚赦之肩头拍了拍:“魏楼主被九谏师父劝说后幡然醒悟,改过自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楚大侠不必为之伤心。”
“。。。。。。多谢宽慰,在下知道了。”
楚赦之闭上双眼,仰面一叹:“这对我认识的那个魏不凡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