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不像个正常人,我像个冷血的怪物……我就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就好像没有心,没有感情……”
“可是我爱你,真的这么喜欢你,我记得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记得你的笑,记得你的气息,只记得你,”
他抬起眼看着随便,“所以我一定……是‘我’吧?是不是……”
那双幽黑的眸子里的悲伤、绝望与乞求,让随便的心刀割般尖锐地疼痛起来。他将对方更紧地抱进怀里,将那张惨白的脸按进自己胸膛,“……林林……你回自己身体里吧。”
他低语着,仿佛祈祷一般、仿佛叨念着想要让对方和自己都信服的咒语一般,“……你会想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达回来的幺鸡顶着一脑袋的灰尘,试了几次都跳不上病床,只能唧唧地围着床转圈,时不时咬一咬铁制的床脚、叼着垂到地上的铁链使劲拽一拽。
这一拽不仅没救出它的家长之一,并且还将季逸林捆得更紧。后者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吼声,低着眼看着自己胸口压得越来越低的铁链,看了一会儿,又将头转开了,看看四周,又转回去看铁链。
“嘲……”
他无聊地低吼道。
“唧!”
马上就好了唧!幺鸡不懈努力地继续拽着铁链。
俩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在楼梯处,一人一猪都抬起头,看着随便牵着五号走了下来。
幺鸡狗腿地一溜小跑蹭到随便腿边,咬着他裤脚一边往季逸林的方向拽一边委屈地唧了一声,示意他快去救季逸林。
季逸林喉咙里呼噜呼噜的闷吼似乎急促了一些,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随便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铁链捆得是否牢固,接着弯腰在季逸林额头上安抚地吻了一下,抚着他的脸哄道,“乖一些,马上就好了,不要动。”
他捧着季逸林的脸固定住,将身体压在对方身上以防止对方等会儿的挣扎,转头示意五号。
五号上前了一步,低垂的安静的眼眨了一眨,看着戒备闷吼着盯着自己的的季逸林,慢慢地将手覆在季逸林的额上。
他的手掌里渐渐溢出微弱的金色光芒,接着一丝仿佛黑气一般的东西溢了出来。
“……嘲!”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病床上的丧尸突然开始激烈地挣扎,随便咬着牙使劲按住他的脑袋,他便竭力扭动着四肢,骤起的力道挣得铁链铮铮作响,整个病床都因为他的抗拒而剧烈晃动起来!
“嘲——!嘲——!”
“唧——!唧——!”
不明状况的幺鸡也在下面紧张地尖叫着,咬着随便的裤脚使劲拖拽。
身下人的吼叫太过凄厉,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殊死挣扎的模样,心脏仿佛骤然的紧缩而后撕裂,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感,身体里的血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随便满额都是渗出的冷汗,手脚冰凉,周身颤抖。
他竭力用全身的力量按住季逸林的挣扎,口中大喊着安抚对方,“林林!别怕!马上就好了!林林!”
“咔!”
混乱中突然夹杂了一声脆响,随便抬头看去,铁链束缚得太紧,季逸林又太用力,竟然将一只手臂都挣断了,青白的皮肤下骨节突出,俩截手臂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弯折着!
随便只觉得心头一抖,一瞬间加剧的疼痛几乎滞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