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谷觉得不卫生,苗绿鸣觉得不划算。
但是在家吃的话,谁做?
你,或是我,这是个问题。
苗绿鸣说。
宋青谷说:"
狗屁问题。当然是你做。我一个艺术家我能做饭吗?"
苗绿鸣说:"
烹饪也是一门艺术,你做正合适。"
宋青谷说:"
我做也行。要有代价。每个星期要换七种姿势,等把龙旧一百零八式都试过后再重复。"
苗绿鸣就乖乖地做饭去了。
以前在家,苗绿鸣是连油瓶子倒了也不扶的。上大学以后吃食堂,要不,自有师兄给做好吃的。
第一次做饭,油烧热了把菜倒下去的时候,那火忽地窜上来一尺高,把苗绿鸣吓了天大的一跳,躲闪不及
,额发被火撩得焦黄,一捏就往下掉渣子。
宋青谷回来后总觉得今天绿绿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又就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直到苗绿鸣告诉他,他笑个半死。
苗绿鸣懊丧地说:"
我的睫毛也烧了呢。这下子象金鱼了。"
宋青谷说:"
奇怪,没烧了你的眉毛倒烧了你的睫毛。"
苗绿鸣:"
我的睫毛特别长。"
跟宋苞谷一起久了,是人都要学得水仙起来。
第二次做的是冻鸡,比石头还硬,苗绿鸣一刀劈上去,除了断了鸡的脖子,连带着削下左手指上的一大块皮。血滴嘀哒哒地滴在鸡的残肢上,用创口贴根本裹不住,只好胡乱用纱布包了。手跳着痛,苗绿鸣差一点儿就打电话给师兄了,想想还是做了罢。
宋苞谷回来知道了,都三更半夜了,非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到医院,在宋苞谷的再三肯求下,苗绿鸣的手被包成了一个大包子,结果又是一个多月两个人吃饭店的菜。
其实,做饭这事虽然麻烦,久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只是,苗绿鸣慢慢地发现了宋青谷的一个可--怕--的--毛--病。
14
苗绿鸣坚信,宋青谷是他见过的最水仙的人。
一开始,苗绿鸣以为他只是幽默夸张一点,慢慢地才明白,他是真的真的觉得自己无比完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其完美程度,我都不好意思说。"
苗绿鸣嘴上附和他,那是那是。心里想,我也不好意思听。
但总的说来,苗绿鸣觉得宋青谷是个可取的人。
首先,他的手十分灵巧。
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象是线路啊,自来水龙头啊,或是下水道堵塞啦,经他的手一修,准好。
新买的一个挂衣架断了,他不知怎么给接上了,虽短了一大截,却成了一个别致的毛巾架。
不仅如此,他居然会修录音机,取暖器,还有一次竟修好了苗绿鸣的电脑。这就颇了不起了。
苗绿鸣认为,如果一个人精通一切雕虫小技,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称赞与敬佩的。
第二,宋青谷同学非常地敬业,坚持每天看片学习,最崇拜杜可风,杜大师的每一部片子他都看过若干遍,并且声称要将大师的每一个镜头都背下来。他虽然自命市台业务第一,但是只要是同行拍出了好片子,他也会由衷地赞扬并观看学习。有时晚上加班,会打电话回来,让苗绿鸣替他录下电视里放的某一部好的专题片。说起这个录像机,是苗绿鸣学校淘汰下来的,其实无任何毛病,因为现下学校里全部更换成了dvd机,所以把原本那些旧的录像机三文不值两文地处理给老师们了。苗绿鸣当时认为一百元买一台实在是便宜,却不料后来成了宋青谷所说的,苗绿鸣最好的一件"
嫁状"
。
大体上来讲,宋青谷也算得上体贴会疼人。虽然其体贴的方式有待改进。
那一次苗绿鸣感冒,宋青谷买来一种新型的药叫做氨酚伪麻片的,说是很灵,只是这药有副作用,对肾有一定的伤害,服用时需要多喝水,苗绿鸣看着宋青谷倒来的超大杯水,喝了两口,说实在是喝不下了,被宋青谷捏着鼻子按住脑袋把水都灌了下去,呛咳不止,险些背过气去。宋青谷振振有词地说,年经青青,要是肾坏了,直接影响到性生活质量,"
是非常要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