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焦糊的味道蹿进鼻子,杜言顾不上想其他的了,菜烧糊了!连忙关掉煤气,还是挽救不了已经焦黑的晚餐,闷闷的把锅里的残渣倒进垃圾桶,杜言再回过身的时候,白晖已经不在原地了。从厨房门口朝外探头看看,客厅里也没有,又去卧室找找,还是没人,估计这位大爷直接走人了。&ldo;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rdo;杜言低声嘟囔的一句,重新洗菜,切菜下锅,油烧到一半,想起刚刚白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开始往上翘。白晖如果不嚷嚷着要吃他的肉,那绝对称得上是个绝色的美人啊,要是在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会和这个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摸了摸刚刚被白晖触碰过的地方,杜言同学脑海中开始冒出一个个粉红的泡泡,就算知道白晖那美人是个吃鬼害人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荡漾了……荡漾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烧焦的味道再次蹿进鼻子,把杜言拉回了现实,欲哭无泪的看着焦黑的锅子,脑海里所有的遐思都被赶跑了,干脆把锅铲一扔,围裙一甩,小爷既然荡漾了,那就荡漾个够本吧,做什么饭,叫外卖去!咱也奢侈一把!于是杜言同学拿起电话,气势凛然的拨通了外卖的号码,叫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青菜蛋炒饭。吃过晚餐,杜言翻了翻日历,看到自己之前做的标注,又给母亲大人打了通电话,把回家的时间报备了,另外问了一下自己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ldo;你人回来就好了,其他的,家里都有。&rdo;老妈虽然这么说了,杜言还是决定明天下班后去逛逛,毕竟这么多年没回去过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一下,这是礼貌。放下电话,杜言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掰手指,车票买好了,行李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要准备的礼物直接去买,老妈那里也报备过了,公司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可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杜言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干脆不想了,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到要再次踏上那个小镇的土地,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老妈上次说过,那个镇子里的老人大多已经不在了。尽管那里发生过让他险些丢掉性命的事情,可那些老人还有外婆,都是他童年里不可或缺的记忆。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道……摇一股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他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静静躺了一会,杜言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再东想西想的。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脸上,仍旧驱不散脑海里纷繁的思绪。关掉花洒,杜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坐到床上,随手关掉空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设定的是和以往一样的温度,可却让他觉得有些凉,想起之前在公司里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小刘几个对着电扇吹还嚷嚷着热,自己却一滴汗都没流,只觉得他们夸张,说起来,奇怪的是自己才对。摊开双手,看着掌心的纹路,,杜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这是,怎么了?杜言心里装着事情,辗转反侧,刚刚有些睡意,黑暗中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了卧室里突然出现的一股危险气息。来者似乎并不在意卧室的主人是否会发现他,或者该说他是特意让杜言知道自己的到来,那股带有侵略性的可怕气息越来越强烈了,似乎要弥漫在整个卧室里。这种带着寒意的气息和白晖有些想,但杜言却可以肯定,这次的闯入者并不是白晖。杜言动也不敢动,只是紧紧的闭着双眼,借着凉被的遮掩,一只手慢慢探向枕头下,那里有他藏着的一把折叠刀。自从上次白晖突然闯进他的家里,把这把曾经伤过白晖的刀就一直被杜言藏在身边,即使是睡觉也要放在枕头下。哪怕他现在敢和白晖动些无伤大雅的心思,对于这些会要了他的命的东西,杜言仍是害怕与戒备的。&ldo;呵!&rdo;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那声音低沉,细腻,带着巧克力一般的柔滑味道,丝绒一样流入耳际,近得仿佛就在自己耳边。杜言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流下,那声音他很熟悉,熟悉得让他感到害怕。杜言听那声熟悉的轻笑之后,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装不下去了,干脆利落的睁开眼睛坐起身,一把掏出枕头下的折叠刀护在胸前。双目灼灼的盯着室内的某一处。低声喝道,&ldo;出来!&rdo;又是一声轻笑,栾冰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在半空中,黑色的长发,轻启的唇瓣间可见尖锐的獠牙。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那张俊俏的面孔脱去了白日里的温文儒雅,本该是红色的薄唇此刻却尽染乌黑,黑色的修身西装搭配着精致的小牛皮鞋,杜言记忆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一片血红,瞳仁像猫科动物一样的狭长,冰冷的目光扫过杜言,带着掠食者的优越,栾冰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杜言的身上,顺着杜言的额头一直逡巡过他的面孔,直到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胸前,然后定定的落在起伏的喉结上,眼神暗了暗。这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杜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从不知道,会有这么适合黑暗的生物,栾冰仿佛就是为了这种浓重的色彩而生,生于黑暗,隐于夜色,让人沉迷在那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漩涡之中,一直沉沦……&ldo;怎么,不欢迎我吗?&rdo;栾冰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轻柔,隐隐的透出了一股子的诱惑,见杜言只是看着他却不出声,便轻飘飘的落在杜言的床上,精致的小牛皮鞋踩在淡色的床单上,一路走过,却没留下任何的痕迹。栾冰单腿跪在杜言的身前,苍白修长的手指钳着杜言的下巴,抬起,锐利的黑色指甲滑过杜言的唇角,带起了一丝淡淡的血痕,杜言轻轻转动着眸子,眼角的余光可以清楚看到栾冰小指上那颗镶嵌着红宝石的白金尾戒。在黑暗的室内,散发着血液一般的光辉。&ldo;怎么不说话?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吗?&rdo;暧昧的凑近杜言的耳际,舌尖探出唇瓣,轻轻舔了一下饱满的耳垂,雪白尖锐的獠牙轻轻磕破了耳垂上敏感的肌肤,将流出的红色细流卷进口腔,满意的眯了眯血红色的双眼。&ldo;味道真不错。&rdo;杜言紧紧握着双拳,任由栾冰欺近,感受到耳际的疼痛,控制着自己不要马上躲开,在栾冰的唇即将触碰到他颈侧的时候突然发难,单手结印拍在栾冰胸前,另一只手紧握着折叠刀狠狠的一挥,瞬间划破了眼前精致的衣料,在栾冰白皙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迹。慢慢的,伤口扩大,污浊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染上了白色的衬衫,滴落的液体在淡色的床单上绘出一朵朵绽开的暗夜之花。那血,竟然也是黑色的。栾冰并没有躲开,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着要躲,等到杜言的刀锋划过,那一瞬间,杜言凝神似乎可以看到他挂在嘴角上的浅笑。栾冰低头看了看,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浅笑依旧挂在唇角,指尖抹过胸前的伤口,递到杜言的唇边,似乎要伸进杜言的嘴里。杜言死死的咬着嘴唇,栾冰却毫不在意,用力的将手上沾染的血涂抹在了杜言的下唇,微白的唇变得艳丽,那张只是清秀的面孔竟然诡异的带上了一□惑与奢靡。&ldo;真漂亮。&rdo;低叹一声,栾冰收回手指,扳住杜言的下巴,舔过他的唇角,在杜言的唇际低喃着,&ldo;我想的没错,你果然很适合这种颜色。&rdo;将剩下的血迹舔干净,栾冰胸前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有残破的衣料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杜言扭过头,躲开了白晖的唇,又是一刀划过,栾冰这次却躲开了,长身玉立在半空中,舔着指尖残留的血,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媚意,&ldo;你可真狠心。打算和我这个大客户翻脸了吗?不想要我再照顾你的生意了?&rdo;杜言冷笑一声,倏地的掀开被子跳到床下,单手横刀,&ldo;你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不是吗?&rdo;&ldo;也对。&rdo;栾冰赞同的点点头,笑了。&ldo;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rdo;&ldo;过奖。&rdo;&ldo;可是,我不明白……&rdo;看到杜言一脸的戒备,栾冰双臂环抱点了点手指,&ldo;我不明白,那个男人的目的应该和我差不多,而你却并不像防备我一样的防备他,这让我很难理解。难道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女人脸?可我长得也不差吧?&rdo;杜言撇撇嘴,轻哼了一声,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没防备那家伙?!早就防备过了,可防备就有用了吗?眼前这男人之前至少还披着张人皮,假装着是个高雅的文明人士,就算对着自己流口水也懂得装一装,白晖那厮根本就是直来直往,张口就要吃肉闭嘴就要喝血,就算他再防备也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