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音叹了口气,“娶妻生?子容易,你靠什么养活你的家?”
“这么大一个言府,我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饿死吧。”
沈烛音轻哼一声,“言府是大,可这是你爹的,除非你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不然你争家产争得过你弟?就凭你娘和你家姨娘现?在这般相处,日后?也绝没有握手言和的时候,你还指望你弟当家后?善待你吗?”
“我……”
言子绪下意识反驳,结结巴巴,“我也不是……我这么大个人,反正不至于。”
“哦。”
沈烛音瞥他一眼,“那你有什么本事?你瞧,我阿兄很明显,是为官作宰的苗子。沈照,他将来在武学?的造诣一定胜过千千万万的人。再说我,再不济都能做个鼎鼎有名的妆娘,那你呢?”
言子绪眼神躲闪,失语良久。
沈烛音轻笑,“在我眼里你是顶顶好的人,善良、大度、宽容,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纯粹的。可人格不等同于能好好活在世上的能力。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早一点想明白,不要事到临头,还是个糊涂鬼。”
像前?世的她一样,活在庇护下太久,根本辨别世事的能力。
言子绪呆呆望向她,“那你呢?你希望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我……”
沈烛音身体后?倾,“如果可以?的话?,陪阿兄走完科举路,等他外放为官,我们就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一直生?活。”
听说南边有地方?四季如春,在那里,他们不再有冻死的可能。
言子绪从她脸上看到了憧憬,“那你没想过,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想过。”
沈烛音丝毫没有犹豫,“我不嫁人。”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言子绪觉得她在说笑。
但沈烛音极其认真道:“不嫁人又如何?顶多是让人说闲话?,可我不在乎。我也没有别的家人,只?有阿兄,他又不会嫌弃我赖在他身边。”
“现?在是不嫌弃,那等他有了心仪的人,等他成?了家,他还会不嫌弃?”
“……”
这可真是个令人讨厌的话?题,沈烛音心里愤愤地想。
“他不会的。”
沈烛音坚定道。
言子绪目光质疑。
“他不会的。”
沈烛音执拗地重复,不知道是想说服他,还是想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