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眼睛热:“可惜我是a型。”
“还有谁是o?”
尼娜一边给两人擦汗一边开口:“我!”
“你太瘦了,不行。”
“一个人的压根不够,我去外边问还有谁是o型血!”
其实没报多少希望,这里边的人几乎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可出乎意料的是,依旧保护在这里的队伍里争先恐后地来献血。
这场手术从日落进行到深夜,再从深夜持续到启明星亮起。历时整整十一个小时,终于成功了。
直接瘫软在地的尼娜被列夫抱去外面休息。乔越推开门,才现外面的空气原来那么鲜。
燃烧的木棚已经烧成灰烬。凌晨三点多的天色朦胧亮,昨晚能睡着的人很少,大多数都像苏夏一样坐在外边等消息。
十一个小时的等待让双腿已经变得麻木,更不要说一直躬身实施手术的那几个。她走到乔越身边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才现男人透着一股从未显露的疲惫。
“成了吗?”
“成了。”
苏夏松了口气,算是一场混乱和难受中唯一的慰藉:“那简直……太好了。”
乔越的身上全是血,再加上汗水浸染已经快分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她看得心疼:“你休息会,我给你打了水,不过估计已经凉了。”
住所换到平房的侧边,狭小的空间聊胜于无。
乔越进去就脱下衣服:“没事……谢谢你,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们,还有沈斌。”
苏夏把那件衣服放盆里,沾了血。迹的衣服得快点洗,不然明天就洗不掉了。
……他现在只有这一件穿。
她在外面蹲了十来分钟,像是。泄般不住地揉搓上面的痕迹,可边洗眼泪边往外涌。每一滴血。水都像是滚烫的,烫得灵魂都在疼。
等一切收拾完毕回到房里,她却现不对劲,手一松掉落在地:“乔越?”
乔越撑着角落,从来没有压垮的背此刻却微微弓起。
他的额头全是一层细密的汗,摸着也是冰凉,苏夏又紧张又难过地帮他顺背:“你在吐?”
男人擦嘴角,拍拍她的手背算安抚:“没事。”
吐不出什么来,只是胃部阵阵痉挛。他比了个宽心的手势,撑着慢慢坐回床边:“别担心,小毛病。”
“胃疼?”
“恩。”
苏夏从背后抱着没说话,可乔越感觉到背后的一阵湿。热。
“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强大的那个人,甚至觉得你不会生病。”
贴着他的背,苏夏心酸得要命:“原来你会生病,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
乔越沉默了会,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搂着:“所以,我在你心底形象已经崩塌了?”
“没有。”
苏夏老实地摇头:“只是……感觉你离我更近了些。”
乔越把下巴搁她顶上,忽然开口:“欠你两年,用一辈子来还好不好?”
苏夏把头埋得更深,声音喑哑:“……好。”
两人都没说话,乔越转过身把她搂怀里。胃痉挛算什么,此刻苏夏无声的哭才是最让他疼的。
昨天生的一切都需要个宣。泄口,无论是谁。此时此刻只有拼命吸取对方体温和心跳传递的能量,才能在风雨飘摇的寸土上得到些许慰藉。
“睡吧,能睡多就是多久。”
苏夏跪坐在床边抱着他:“别什么都撑着,你我都只是普通人。”
双臂收紧,隔了很久胸前才传来低沉的一声:“恩。”
这件事被传开后,影响远比想象中大。
国内第一时间派出专机准备将沈斌和张晓军接回,在他要走的前一天苏夏去看了他。
男人身体很虚弱,神智却很清醒。断口处的疼折磨得他彻夜难眠,而现在最疼的已经不是手臂,而是心。
没人敢再在他面前提起“张晓军”
这三个字,沈斌也没再问。
苏夏把烧开的水凉好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隔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带我们走。”
沈斌垂眼,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没有这次任务,我也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