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受伤的手感染严重,已经快没知觉。沈斌把盖在上面的那层布撕下,布条粘着血肉,撕了一会就满头大汗,继而牙一咬胳膊肌肉鼓起,用力一拉。
长痛不如短痛的他瞬间脸色发白,将那根早就分不清颜色的布条扔出窗外。
张晓军边开车边难受:“老大,待会回去先让医生给您看看。这条胳膊再折腾下去就废了啊!”
沈斌哑着嗓子:“好。”
“我就不懂了,”
小伙子边开车边纳闷:“你说他们这群医生一个个在国内呆着不好吗?为什么卯足劲往这里跑?那么多人哭着闹着要回去,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哎哟!”
沈斌沉下声音:“开你的车。”
张晓军委屈,不过19岁出头的大男孩很快想通,抿嘴笑:“也对,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现在职责帮职责,咱怎么能嫌累。”
一声轻笑:“我教你做人,但是没教好你的语文,什么表述能力……”
“哦对了,”
提起安置区,张晓军就很八卦:“我记得那天安置区里有个中国姑娘!细皮嫩肉的可漂亮了!笑起来有梨涡很甜的那个,前阵子看见你就笑呢!”
“……那是别人的老婆。”
“啊。”
大男孩很遗憾:“怎么好看的都是别人家的……卧槽,什么情况?!”
一个急刹车,幸好两人都系着安全带。
暗了的天色中,原本人迹罕至的路上忽然站了很多人。若不是张晓军反应快,几个在路中间的差点就撞上了。
“怎么这么多人?”
张晓军刚想推车门,而旁边的沈斌敏锐地察觉出不对:“等等!”
动作一顿。
外边站着的像是难民,可又不像。
虽然一样狼狈,可是眼神不一样。
锐利的,企图的,贪婪的,齐刷刷盯着他们这辆车。
不对,感觉不对。
“快!后退!”
在沈斌的一声喊后,张晓军麻溜地挂倒车档。可车子刚启动,挡风玻璃上忽然被人重重一击。
一声巨响后裂出硕大的蜘蛛网纹路,周边的人哄地一声开始往车上爬。
“锁门,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