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俯下身。她的身体那么的柔软,她的双手落在了腿上,头埋进了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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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余飞约了兰庭等几个缮灯艇和她相熟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们吃饭,庆祝她考上戏曲学院。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佛海边上的一家老北京爆肚店子里。这家好吃不贵量又大,过去他们缮灯艇这号人经常来吃,老板都和他们熟透了。
余飞这天刚见完导师,很是高兴,用刚拿的奖学金定了个包间请大伙儿进去吃。余飞这一年来都至多在佛海周围徘徊,从没回过缮灯艇,这晚同大伙儿再见面,彼此都觉得亲切。吃饭时聊起余飞过去带着兰庭这几个小师弟闯下的祸,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聊到开心处,余飞敲敲桌子:
“正好这几天缮灯艇在维修停演,大家敢不敢喝点酒!”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带了个头,爆出一声“喝!”
这下便热闹了。余飞叫了老板拿酒进来,啤酒白酒都有,让大家酌情选择。老板笑眯眯地说余飞:“你这个坏蛋头子,尽教唆别人干坏事!”
余飞毫不在乎地灿灿然一笑,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那可不?艇主应该特后悔没把我脑袋后面这块反骨给卸了。”
老板笑着摇头:“怕了怕了,我给你们把门关上,你们就偷着喝吧,你们艇主那暴脾气,我可得罪不起。”
说着,让人送了好几碟下酒的开花豆和萝卜皮进来,真把包厢的门给带上了。
这一有酒,整张桌子的气氛就起来了。划拳,斗酒,串演逗乐子,定是要串最不擅长的行当,比如兰庭这种擅闺门旦的,定是要唱架子花脸猛张飞,余飞这种呢,什么都能张口就来,就只能逼着她演娇羞小花旦了。
大伙儿酒酣耳热之际,有一个师姐笑道:“飞师妹,你今晚喝这么多,待会儿可怎么回家?你可不像咱们,走两步就能到缮灯艇睡。”
兰庭说:“卢师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咱们飞师姐现在看着像单身吗?”
众人顿时长长地“哦——”
了一声,眼睛中闪烁着各种各样充满兴味的光。
兰庭其实就这么一试探,余飞是个耿直的人,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众人也都看出端倪来了,卢师姐趁热打铁:“飞师妹看上的人,那一定帅得天杀地灭的,要不就带过来给大伙儿看看吧!”
她望向桌上众人,双手往上抬了抬,示意大伙儿呼应:“大家说好不好呀?”
大家自然异口同声:“好!”
余飞转着手心里的手机,上午她预订座位的时候,收到了白翡丽的一条短信,说今天回北京。她说怎么这么突然呀,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隔了半天收到他的回复:想见你。
她那时候心中挺感动的,不知道回复他什么才好,总觉得这种亲密的话,就该当面说才好。
手机在手心里转了几圈,她给白翡丽发去了一条信息:到了吗?
他竟然很快回复了:刚降落。
余飞想了下,给他发了一个餐馆的定位,说:我在这里吃饭,你可以来吗?
他说:好。
余飞抬头望向众人,笑得坦坦荡荡的:“他等会就来。”
众人一片欢腾,纷纷恭喜她。这些恭喜背后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余飞也明白,但都不挑明。
又喝了几巡,这里头最年长的一个师兄带着酒意说:“余飞,其实大伙儿都挺羡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