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设备提醒的人们迅从村庄的各个地方向设备的所在聚集而来,远远地听着这通过大气震荡传来的声音,不少老人感受到了异样。
“我叫加德纳,只不过是一个阿林厄人,既不是出身在士兵家,也不是出身在神官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挖掘者,和听着这次播报的大家也没有什么两样。”
“而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灰匣就已经破碎了,所以我是一个人长大的,并且没几年就开始在灰光教神使的驱使下开始漫长的挖掘生活。不过幸好带领我的老神使人还不错,并没有对当时还小的我过于苛责,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主动为我减去一些劳动的负荷。”
“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童年生活里唯一对我算是比较好的人了吧。哪怕他是个神使,哪怕这个已经年迈的老神使曾伤害过很多人,但他还是在我那段时光中里,唯一的安慰。”
此时加德纳的眼神仿佛穿过控制台,直接看见聚集在设备周围的人们,那是和他一样人们,那是手上布满厚重的老茧,脸上满是皱纹的人们。
不少人才刚刚成年就已经是一副老相,他们正在凭借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的家中争取一枚生命种子,一个新的孩子,一个新的生活动力和情感寄托。
“可是老神使也已经很老了,在某一天的开始,我在他的房间中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平时他一直都在那里的。随后他那个久久不见的儿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我就被调到教区的最边缘。”
“并在那个时有泥怪经过的边缘村庄中开始挖掘劳动,不过那样的经历没什么好说的,相信在场的不少人都对这样枯燥的工作深有体会。”
听到那个从设备中传出的温和声音,人们也是会心一笑,在场的人谁又不是呢。
看起来,人们似乎也是第一次从这个一向不会播什么好消息的播报中听见如此贴合生活的话。
而且设备中传出的声音也让人们再一次确认,这确实是一个有过他们经历的人,而这一点光是从他的声音就能够听出来。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们说话才没有这么沙哑而粗糙,而这样的声线也让人们天生就对这个与他们相隔的人有着好感。
而加德纳也仿佛感受到对面的轻快气氛,继续说道“在我三十岁之后,那个继承老神使的儿子仿佛想起我这个可怜虫,又把我这个老家伙调到教堂,然后让我加入到教军护卫队中。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其他几个和我一样的倒霉家伙。”
听到这里,人们又是一笑,那五个蹲伏在设备旁边被点名的家伙也是苦笑不已。
在阿林厄教区生活的人们,谁不知道灰光教军的护卫队说白了就是顶在泥怪最前方的炮灰,没有谁会在意这些倒霉家伙的生死。
“但是调到护卫队之后,我们还是在训练营中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哪怕我们已经尽可能地满足老兵们的古怪要求,但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地刁难我们。毕竟那是他们在护卫队中,唯一的乐趣了……”
加德纳沉默了,五名队员沉默了,人们也从这个声音中听出了无奈。
乐趣,多么遥远而沉重的词语。
“不过,就在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遇到人生的引路人……不,那不是人,那是一位神明。与灰光教的灰神不同,那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人类的神明。”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所看见的那覆盖整个世界的白光,那就是吾主伊姆的神迹。而现在,那位神明正在阿普斯雷山脉,阿林厄教区南部的阿普斯雷山脉建立一个能够收留我们这些人们的世界。”
听到这里,人们的眼神却是悄悄黯淡下去。
“……又是神明那一套吗……”
这是所有人们的想法,很真实,也很悲哀。
灰光教的存在已经让他们对宗教拥有极强的抵触心理,那几乎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人们对这声音的那一点认同也正在崩塌,围绕的人群开始散开,人们的眼神又开始逐渐黯淡,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
一个老人看着那台生育设备,喃喃道“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没有变……”
而加德纳感觉到这些有着自己思想的人们正在渐渐远离自己,“想必大家现在正在心道这不过又是一个灰神教对吧,但我们和灰光教不一样。甚至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和灰光教和梅克洛斯王朝完全不同。”
“不过多说无用,我还是直接让大家看看我们的光之神伊姆的信念和宗旨吧,相信这个,应该能够让大家相信神明的真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