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弟!看!是胡兄弟!”
汪掌柜指着领头骑马之人,激动地大喊。
“看到了!”
胡煦身着状元服,头戴状元帽,骑着一匹骏马,披红挂彩,领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端的是意气风,耀眼夺目。
他已非那个被人扔诗奚落的潦倒士子,而是圣人钦点的新科状元了!
胥姜看着他,眼眶热,难以抑制心头的澎湃,激动得朝他挥手,与四周的百姓们一同欢呼。
“竹春!竹春!”
汪掌柜也喊得起劲儿,“胡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
队伍越走越近,人也越来越多,胥姜与汪掌柜挤在人群中,人声与百姓们混在一起,朝状元欢呼,为他送去最诚挚的祝贺。
胡煦仿佛听见有两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可当他四处搜寻,却没看到人。倒是在经过堤坝时,见到两头拴在柳下的驴,其中一头脖颈上挂着一块熟悉的木牌。
胥姜来了!
他猛地回头找寻,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是赵秀。
赵秀对他一笑,“胡兄在看什么?”
胡煦心头一凛,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没什么。”
赵秀高中探花,脸上却并无欢喜之色,他盯着走在前头的胡煦,眼底浸出一片阴影。
游街队伍已走远,不少百姓前呼后拥,跟着往曲江亭而去。
周围的人逐渐散了,胥姜与汪掌柜回到树下牵驴。
汪掌柜有些失落,“可惜胡兄弟没看到我们,要不然他知道咱们来,一定很高兴。”
都怪后头涌过来的那群人,差点将他和胥姜挤下河去。
“没关系,过后还怕没有当面道贺的机会?”
胥姜满面笑容,她看了眼队伍离去的方向,对汪掌柜说道:“人走远了,咱们回去吧。”
放榜过后,胡煦名声大振,他的出身、师承、事迹,真真假假的裹挟在一起,成为未来一个月里百姓们口中的谈资。
不少父母长辈以他为则,激励自家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像他一般,考中状元。
而他过往的文章、诗作,更是被京城文人、学子所追捧,其中便包括刊载了他的诗的《蒙学新集》。
近来,书肆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胥姜与梁墨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除了接待来买书的士子、学生们,还有一些书局、书肆的东家,也都是来找她买书的。
可她自己肆里都不够卖,便通给拒了。第二版六百套,一百套给国子监,又各分了一百套给吴清窗、旦泗,剩下的三百套,在几日内被抢购一空。
梁墨叫她买纸买墨,然后将自己师父请了来,日夜赶工帮忙刊印第三版。
可即便如此,仍旧供不应求。
吴清窗与旦泗找上门来,出了个主意,那便是租刻板,写授权契书,由他们两家帮忙刷印。且二人与胥姜协定,所出诗集,同质、同价,价由胥姜定,绝不私自哄抬。
胥姜答应了。
一来她信得过二人为人,二来,她与梁墨确实顶不住了,连原本定好的品书宴都推后了。
胥姜设想过胡煦高中后所引起的风潮,却低估这风潮的影响力,归结原因,还是她见识得太少,所以准备不足。
这是她的局限,此次算是开眼了,也算积攒了些经验,再有下次,心头便有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