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停手,问道:“擂成这样可以了么?”
胥姜看了一眼,点头:“可以了。”
随后拿碗,将这些干果碎扫出来,随后冲楼云春道:“花生应该也好了。”
楼云春又去拨草木灰里的花生,花生烫手,楼云春没让胥姜沾,只让她摊手接着他剥出来的花生米。
他一边剥,一边说道:“他找上你,应是想效仿对付其他大臣那般,借由你拿下国子监,却没想到你这般谨慎,还识破他的意图,让他计划落了空。”
想来是觉得她一个小书肆,又被周家截断了刊印之路,所以才借江孤之名、户部之便来钓她这条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野鱼。
只可惜这条野鱼挑嘴,不上钩,非但不上钩,还将饵给叼跑了。
待花生全部剥完,楼云春的手已经黑得不能看了,“他下毒,是为了灭口,以免暴露这些年借江孤布置的暗桩。”
“说起来也是江孤命大,阴差阳错的将毒吐了出来,不然怕是要在你们大理寺的卷宗上见到他了。”
草木灰煨出的花生很香,胥姜捏去焦脆的花生衣,露出白胖的花生仁,喂了两颗给楼云春。“香不香?”
楼云春点头,“香。”
胥姜也吃了两颗,果然又香又脆。
她将花生衣全部搓碎、吹去,放入石臼里让楼云春接着捣。见水沸了,又淘米下锅,随后在楼云春不赞同的目光中,扔进两片姜一起熬煮。
待米煮至炸花后,捞出一半,留下半米半汤,再捡出姜片,将其熬至浓稠再离火。
最后,加入擂好的茶粉、干果粉、盐,拌之即食。
光喝粥不够,胥姜还做了一盆菇油拌面,捞了两碟醋芹、醋萝卜佐粥。
备置妥当,胥姜正要招呼楼云春摆饭,却见他脸上蹭了不少碳灰,顿时哈哈直笑,随后被他逮住,拿手捏了她一脸黑。
两人盥洗后,将饭食摆到肆里,围炉而食。
胥姜给楼云春先盛了一碗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楼云春尝了一口,有粥之绵稠,茶之清苦,干果之油香,三味合一,清香温润,美极。
“好吃。”
他想了想又道:“下次可以把姜换成石蜜。”
胥姜绝倒。
填饱肚子,两人收捡碗筷,随后偎在一起听雪。
“若真如咱们所猜测那般,江孤必须得离开京城,且越早越好。”
胥姜靠在楼云春肩上,只觉得眼皮直往下掉。
“倒也不用太性急,多亏你与那谢娘子机敏,众目睽睽之下闹了那么一场,把江孤送到了千金堂。他若真想再动手,也得等此事过去之后,届时江孤已离……”
肩上的脑袋一滑,埋进楼云春的胸膛里,他低头一看,胥姜已经睡熟了。
他将人小心托到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又扯来一旁的薄毯,将她裹严实后稳稳抱住。
怀里人不安的动了动,他便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睡吧,我在这。”
一觉无梦,胥姜睁眼,在被窝里滚了几圈,才磨蹭着起身更衣。
可她掀开被子,才觉自己竟是和衣睡的。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昨夜用完饭与楼云春一起烤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