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沂终于抬眼:“小姑,小声点。”
“呵!你这脾气还真是四平八稳!”
虽是这样抱怨着,但傅毓宁的声音还是小了个八度,“算我求你,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徐沂唇角微抿,许久才说:“是章伯母,她打电话给我,说孟凡的情况很糟,让我回来看看。”
“她给你打了几次?”
“记不清了。”
这着实不是在敷衍,从上周起章晓群就开始对他进行电话轰炸,她深知他白天训练,接不了电话,就专挑晚上打。起初他还接,可到后来,发现没法跟章晓群讲道理之后,他就不再接了。
“几通电话,就让你这么冒冒失失跑回来了?”
傅毓宁的火气又被激了起来,用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瞪着徐沂。
徐沂低着头,没有去看傅毓宁:“我其实不想回来,可我想也只有当面才能说清楚。”
傅毓宁呵一声:“而且你仍旧是不放心,对不对?你实际是想见孟凡一面,嗯?你见了她又能怎么样?能让她就此好起来——”
“小姑。”
徐沂加重语气打断她,神色间有疲倦和少许不耐,“我说过了,不会见她。”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章晓群是非不清还想把你拖下水,你觉得自己几句话能跟她说清楚?别天真了!徐沂你给我搞清楚,你的责任是什么,你的责任正躺在病房里,她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现在还没拆线出院!”
傅毓宁虽是发火,可声音压低了许多。
徐沂任由她训,而后自嘲一笑:“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知是白来一趟,可挂了电话还是来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摆布他,让他急匆匆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来,却意外地在这里看到自己的老婆。得知褚恬刚因为阑尾炎做完手术之后,他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像是炸了一样,一团团的火气,让他没法发泄。
可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他妈可笑。这种感觉,他没法告诉傅毓宁,难以启齿,而且她又无法感同身受。
徐沂平复心绪,对傅毓宁说:“昨天下午我去见了章阿姨。”
“说什么了?”
“我告诉她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糟。我相信孟凡会好,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傅毓宁想了想他的话,又问:“那章晓群是什么反应?”
“她——给了我一巴掌。”
“什么?”
傅毓宁惊得站了起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