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吴将军一行刚刚离开,子时,那公孙述贼人竟来袭营。岑将军强换上战袍出征,伤口又裂开了。军中最好的陈大夫不在,只能让药童来换药,岂料这些日子大雪封山,又征战不止,止血草药不够用……”
总而言之,其实真相就是吴汉等人把医术最好最擅长治外伤的陈大夫带走了,剩下的药童只知道单株药性,而不懂如何搭配出止血药来,岑彭因为伤口裂开,悲催的止不了血,最后只能血尽而卒。
吴汉顿觉头如斗大:之所以把大军托付给岑彭,那是因为岑彭是刘秀的亲信,且岑彭也并不是花架子,能担得起这责任。如今岑彭死了,他再将大军托付给别人,只怕刘秀醒来,还会疑心岑彭是他弄死的。
“公孙述袭营?”
吴汉的亲信立刻问道,“军中可有损失?”
韩歆愣了一下,方道:“军中有损,且如今军中之人已悉知岑彭将军之死,如今士气低迷,只怕,两军交战时……”
“慢着!”
吴汉阻止了他的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岑彭将军的亲信,可有证明?”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儿郎们接拔出刀来。
“又者,你是如何在这漫山雪中找寻到我的?”
吴汉道,“我为防被人察觉,一路行走一路清扫痕迹。你是如何找来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岑将军的亲信,而是公孙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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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城,卯时正。
天已大亮,郭圣通一行便驾着牛车往雒阳城门而去。几人已是商量妥当,邓禹为长,便称为大郎,郭圣通次之,为二郎,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郭况坐在牛车中对着邓禹冷哼一声,成了最小的三郎君。
郭况深谙刘疆撒娇的要诀,绝对无脸无皮,让郭圣通很快便败下阵来。她其实也知道,能在南地宛城做了两年‘刘大郎’,又去河北真定城坑了舅舅一把的郭况肯定不是靠撒娇取胜的。但这终是她亲弟,他既然愿意跟上,便当做是一场历练了。
邓禹板着脸一路没说半句话,却对郭况心里头那点小九九摸得是一清二楚。不过,他连耿纯都应付过,郭况比起耿纯来好对付了太多。而去,一路上看看小狐狸装嫩撒娇什么的。就当是解闷了。
再说了,郭况要找茬,他不理就是,反正最后郁闷的又不是他。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郭圣通给所有人都化了简妆。无他,无非是让他们三兄弟长得相似了些,再让阿郑和邓成两个长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了点儿。
对于郭圣通的化妆技术,邓禹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继而便是激赏:如此一来,的确能省下许多麻烦。
待出了雒阳城,郭况便让阿郑去买了几匹马来,换下了拉车的牛。如今还属乱世,天子尚不能以马拉车,郭况却如此轻松的搞到了马。邓禹心头有些意外,却什么都没多说。
既然用了马车,自然不能再走官道。郭况洋洋得意地掏出备好的地形图,献宝样的捧到郭圣通眼前,他看似漫不经心,事实上却暗中打量着邓禹的反应。见他只是一怔,继而便恢复正常,瞬时也觉得有些没趣了:这邓禹莫不是脑袋出问题了?这可是地形图,地形图!他难道就不会想要抢过来,或者问问他是怎么搞到的吗?
事实上,邓禹是有想过要问,可只是一瞬间,他便打消了念头:郭圣通的神秘,他如今也见识了不少。比如,她居然是写锦囊妙计的人,比如,她收复了自己,吴汉和冯异耿纯等将军,再比如,当年在旬邑时,她莫名其妙地带着传国玉玺突然失踪,后竟然出现在邯郸城。所以邓禹想,这郭况是郭圣通的弟弟,有点能耐,当不稀罕。
且,他很明白,就算是去问了郭况,以郭况的秉性,也绝对不会直言相告。若真想要解惑,还不如于无人处问问郭圣通呢。
马车速度比牛车快了一倍不止,却也颠簸了许多。
好在这五人中唯一一个娇生惯养的还是被系统加成过身体素质。因此一路下来,竟无多少不妥。只是到了夜宿之时,方才出了问题:因行的并不是官道,这一路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半点儿人烟?
干粮邓成有准备,阿郑也准备了不少。可如今,天寒地冻,谁不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我同况儿去拾些柴火来。”
郭圣通看了看这地形,便道。
邓成将马车赶到了一处背风之地:“好在昨天郎君准备了几条被褥,今晚只能大家挤一挤了。”
“我阿姐……”
郭况闻言便要为郭圣通争取利益,却被郭圣通一巴掌拍了后脑勺。
“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么多的破讲究?”
她道,“不挤在马车上,还让大家风餐露宿啊?”
“可是……”
郭况有些委屈,阿姐毕竟是个女子啊。
“只是这马怎么办?”
郭圣通皱眉道,“天寒地冻,马却不能无食,可若是分给马食物,那我们的却是不够了……不若,明日我们先不要走僻静之处,且再补充些食物。”
“郎君,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