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之目视前方,幽幽开口道,“我是个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虽是不管这后院之事却也容不得半点不干净的事物作祟!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明月,我倒不知你胆子竟如此之大!”
话说到最后,竟带上了丝丝狠戾。明月仓皇磕了一个头,泪眼婆娑道,“将军,妾身无心之失,实在该死,望将军恕罪……”
沈睿之盯了她半晌,目光冷淡,慢慢地说道,“你知道便好……从前你整出的那些幺蛾子,你自己清楚。有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我不与你计较。日后你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自会有你的好归宿,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明月眼中滴落大串大串的泪珠,心中涌过一阵悲凉。将军为何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难道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吗?自己哪里比她差?只不过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她只听见自己唯唯诺诺的声音,“是,是,妾身省得了……”
沈睿之淡淡盯了她良久,微微摇摇头,叹道,“我先回去了,你早些就寝。”
说着,便推开门,抬腿踏入浓浓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锦毓躺在床上,眼泪像没有感觉一般,止不住地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明月轻轻将头靠在沈睿之膝上,乌发披散开来的场景,刺了她的眼,伤了她的心。她后悔了,后悔得一塌糊涂,若是时光重新来过,她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将他生生的从自己身边推开。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好久,她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睿之来到胧香院门前,月亮已经升得老高。胧香院大门紧闭,这么晚了,丫头们早已经呼呼大睡,他不想惊动下人们,于是一个翻身,纵身跃进了院中。
轻轻推开内室的门,撩开随风飘动的床幔,借着昏暗的烛火。沈睿之瞧见他的小妻子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蹙,脸庞上海残留着横七竖八的泪痕,好不可怜。
沈睿之叹气,一双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她这个样子,自己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太不懂事,将自己的一片心意弃之如履,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日后简直无法无天。瞧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心中暗叹,“也罢,谁让我喜欢你呢?只要你日后乖乖的,我便还像之前一样对你,你也依然是我心尖上的人儿,过往的一切不愉快,便都一笔勾销。”
他这般寻思了半晌,有微笑在颊边荡漾。轻手轻脚脱下外衣上了床榻,躺在锦毓外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如平素一样,搂了锦毓。之前在书房,烦心着他们俩的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如今在熟悉的床榻上,鼻端是她熟悉而又清甜的芳香。沈睿之真觉得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沉,一夜无梦。沈睿之睁眼时,枕边人依旧闭着眼沉睡。他虽不忍离去但也知道不能停留太久,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东方天边,隐隐出现鱼肚白,早风徐徐地吹着,还夹杂着丝丝凉意。
沈睿之眯着眼瞧了会儿天边的风景,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小丫头的惊呼。
喜鹊这一夜担忧着自家主子,几乎没怎么睡,想着横竖睡不着,索性起来走走,不想正巧遇见姑爷推开内室的门走出来。
“姑爷,你……”
看到沈睿之朝着内室努努嘴,摆摆手的手势,喜鹊会意,跟着他走了几步,在长廊里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