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又笑了笑,问薛劭说:“你同他一起来的?你也是想拜入我门下?”
薛劭憨憨一笑,“我不知道啊,薛勉让我跟着他我就跟着了。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拜入你门下?”
怕自己装的不像,薛劭还努力回忆了以前在外头看过的傻子,学足了那个傻子的模样。
“阿劭!”
郑仁喝住了他。
薛劭对着郑仁傻气的笑了笑,对着邹先生道:“先生别介意,我这么多年随着我爹在外头漂泊惯了,也没读什么书,没什么见识。”
说着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要我说,这读书学问可顶没意思了,还是在外头玩好……哎呀不说了,我也是偷跑出来了,先生该找我了。”
说着便对着邹先生和郑仁各作了一个揖,转身离去时还绊了一下,颇为狼狈地跌在了地上,他还故作懊恼地捶了捶脑袋:“笨薛劭,怎么长这么大还这么笨!”
然后就爬起来,又蹦蹦跳跳傻乐着走了。
郑仁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您别见怪,那孩子虽然确实跟着他爹在外漂泊了些年,但平时十分乖巧。”
他还是想为薛劭美言几句的。
邹先生摆了摆手,笑道:“算啦,就当个插曲了。咱们继续说之前的。”
他们之前刚谈到郑誉。
郑仁便对郑誉使了个眼色,郑誉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邹先生面前,拱手道:“郑誉见过邹先生。”
邹先生笑了笑,“是个好孩子。”
又问他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书。
郑誉道:“《三百千》已经学完了,最近爹在给我讲《论语》。”
邹先生便考校起他的学问,先从简单的《三字经》问起。
结果这一问,郑誉回答的错落百出,偏他自己还觉得,自信满满地说了,还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郑仁急的直瞪眼,他家阿誉这是怎么了?连简单的《三字经》都答不上来!
邹先生问完了《三字经》没继续再问跟深层的东西,让他背了一段《千字文》。
还好这《千字文》郑誉滚瓜烂熟背出来了。只是他背完后对着邹先生道:“先生,别考这些简单的了。我觉得《三百千》和《论语》都局限了我,不如您问问深层的东西,我会的可多了!”
郑仁恨不能把他拉到眼前打一顿,连他自己都不敢说把《论语》完全理解了,这小子居然敢在邹先生面前口出狂言!尤其是他前头连《三字经》都解释得磕磕巴巴!这跟外头那些不学无术,好高骛远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邹先生笑容不变,道:“阿誉先好好打基础,等长大一点,就可以研究其他学问了。”
郑誉颇为不屑道:“你们大人就爱说这些,真没意思。”
“阿誉!”
郑仁板着脸,“不许对邹先生无理,还不退下!”
郑誉乖乖地‘哦’了一声,又问他爹:“爹,那我能去找阿劭他们玩了吗?”
郑仁无力地挥了挥手,由着他去了。
郑誉便从枝兰院出去了。
薛劭和薛勉并没有走远,而是鬼鬼祟祟的躲在枝兰院门前的回廊柱子后。